村浓雾并没有完全散尽,它就像细菌一样,浸在我们身上,被我们给带了出来…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走出了很远,脚下像生了风一样。极目四望,黑黑的街角,只有一棵棵树在风雨中飘摇。
走着走着,左边出现一条巷子,刚要往里面拐时,身后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声。
一个圆脸女孩儿探出车窗,冲我喊道:“上来吧!”
我有些迷糊,指了指自己。
女孩儿眼睛一瞪:“怎么,才一会儿不到就不认识了么?”
我这才想起,她就是宾馆里的那个‘娜娜’,于是笑了笑钻进了车里。
“你的车?富二代呀!”我拍了拍座椅。
娜娜白了我一眼,“公司里的,我谈成了一笔很大的订单,作为奖励,批我长假,车也允许我开了出来。”
至于‘丝丝’,娜娜说是她一个要好的闺蜜,大学刚毕业。通过交谈得知,娜娜本名叫白娜,在广州一家外资企业上班,业余喜欢旅游和探险,这次来梅州,是和闺蜜来旅游的。
“为了补偿对你的误会和伤害,我才专门开车过来的,不过,我的车没有停在宾馆,你那些朋友我就没回去带了。”娜娜说。
“嗯,的确要补偿。”我挺了挺腰杆,笑道,一边焦急的打量着车窗外。
雨水落在窗玻璃上,就像一条条蚯蚓,弯弯曲曲的往下滑。
“还没问你呢,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么?”娜娜突然压低声音说。
“刚才在宾馆里,你已经看到啦。”我摊了摊手,“不过,你胆子倒是挺大,还敢跑到别的地方去取车。”
娜娜脸色一白,扭过头没有说话了,咬着嘴唇开车。
“对了,你们两个回宾馆多长了,刚开始没注意洗手间里有人吗?”我问。
娜娜告诉我说,她们回去没多久,只是感觉奇怪,不知道地上为什么有干涸的石灰水,还没去洗手间。
我点下头,心里想,看样子,那个东西一直躲藏在房间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现了形,说不定和我洒的香灰有关…
雨更大了,车窗外迷迷蒙蒙的一片。掏出赵欣给我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快两点了,赵欣没有打电话过来,说明师父还没有回来。
“再往前走就要出市区了,还要往前么?”娜娜指着前面问。
我看过去,只见前面黑乎乎一片,稀稀拉拉的路灯,点缀着一条空寂的小马路。路旁有一座古老的瓦房,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孤独的立在那里,旁边是一个荒废的汽修厂。
我摇了摇头,叹道:“算了,我们回去吧,我想,师父不会有事的。”
就在娜娜倒车转弯时,车灯一闪,照进了那座破房子里,我突然看到,那房子里有一个人影晃了一下…
“等一等!”我急忙道。
娜娜被我吓了一跳,‘吱’的一声刹住了车。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里面看看。”我指了指那座房子。
这是一座很大的瓦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只见里面全是杂物,充斥着霉腐的味道。
娜娜将车停在汽修厂,也走了进来。
“怎么了?”她有些紧张的问。
我叹道:“我刚才看到这里面站着一个人,身材和背影有点像师父,算了,可能是我看花了,我们走吧。”
刚要走时,一阵风吹了进来,后窗‘嘣’的一下子弹开了。
我心中一动,走到窗前,只见房后是一片荒地,乱草齐膝,依稀有一座座孤坟,坐落于荒草丛中。
看着这副荒凉幽僻的景象,娜娜有些害怕,手机微弱的荧光下,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惊惧的神色。
这副样子,让我想到了晨星,心中一暖,柔声道:“算了,怕你就回去吧,我自己过去看看,将我送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
娜娜的表情变得倔强起来,“切,有什么好怕的,连你这手下败将都不怕,我更不怕!”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翻过窗口,我们来到荒地。这里的泥土松软而又潮湿,由于被建筑挡住了风,安静的有些吓人,荒草直挺挺的立着。除了几座荒坟以外,草丛里到处都是垃圾,还有饮料瓶子。
突然间,我发现垃圾丛中有一张黄色的纸!
我心头猛的一震,拣起来一瞧,这张纸皱叠在一起,还没有完全被雨水打湿…
师父!…不错,这张纸和师父包裹里布阵施法用的纸一模一样…
我叫了一声,朝四处望去,空寂一片,不见半个人影。前面远处的黑暗中,立着很多房子,却不见一丝灯火。
“走!”我拉起娜娜朝那里跑去。
来到近前,只见这是一片规划区,一座座破楼,参差林立,间或有一两座瓦房交杂其间,无论楼房还是瓦房,墙壁上都写着一个血红而又巨大的‘拆’字。
这里的建筑很不规整,路也是用石子铺就的,积着厚厚的落叶,也不知多久没人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