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往水里探了探,向后面望去,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四下里,只有风发出来的‘呜呜’的声音。
“快走,快走,他妈的,传说这一带有水鬼,晚上没有船敢走的。”王顺催促道。
老七也有些害怕了,迅速发动机器,加大油门,渔船颠簸着向前面冲去。
一上岸,我们三人就像虚脱了似的往地上一躺。
“刚才…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啊?船底也不知被划伤了没有!”王顺喘着粗气说。
老七吐了口唾沫,说:“去他妈的,明天再检查!”随后,对我说道:“阿冷,你住下来吧,这里很偏僻,晚上没有车的。”
“嗯。”我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说:“二位大哥都饿坏了吧,我去村里买点吃的。”
老七坐起来,指了指东南方向,说:“那边有个市场,店铺里有熟肉卖,再买两瓶酒,我去给你拿钱。”
我摆了摆手,说我身上有钱,掉头便走了。
来到村里,只见路上的杂物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四下里十分静谧,空气中飘浮着燃香的气味,房子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偶尔有三两行人,沉默的从我身边走过。
我按照老七指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市场,买了半只烤鸭,两斤猪头肉,十几只卤猪脚,做为下酒之物。然而,却没有买到酒,有一家卖酒的店铺,门是关着的,我只得作罢。
回去的路上,我边走边打量,看有没有店铺。路过两家,门都是关着的。就在我开始失望的时候,突然,我看到前面有家店铺里透出灯光。
第四章临江村(2)
我心头一喜,走了过去。只见这家小店的门是虚掩着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洒在地上,被门缝挤成了一条线。
我刚要敲门,忽然一抬头,看到上面挂着一条白布。心里一惊,难道这家店里死了人?就这么想着,还是叩响了门。
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操着广东腔:“做什么的?”
“买东西。”我答道。
“请进。”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不大,商品却不少,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副食和日用品,散发出小卖部里特有的,混杂的气味。
然而,我四下里望了望,却不见有人。正疑惑间,突然从柜台里钻出一个人,吓了我一跳。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此人年纪与我差不多大,身材却矮小单薄,脸膛黑里透红,表情就像便秘似的。看样子,他刚才正蹲在柜台底下不知摆弄什么东西。
这人翻着一双怪眼,上下打量我一番,问:“买什么东西?”
我指着他身后货架的高处说:“买酒。”
他便问我买什么酒。
我看过去,只见那些酒按优劣摆成一排,最贵的是‘皖酒王’,最便宜的是‘一滴香’,便指着中间的说:“来两瓶‘老白干’吧。”我心想,王顺和老七忙活了半天,不能买太劣的酒给人家喝。
这人便掂起脚尖帮我拿酒,可由于个头太矮,怎么够也够不到,隔着柜台,我又没法帮他。不一会儿,便累的气喘吁吁,对我说道:“等一下先。”客家人说普通话,喜欢把‘先’放在后头。
说完,他便一崴一崴的去了里间。原来,此人不只矮,还残疾,我不禁对他有些同情。
片刻,他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凳子。把凳子放在地上,翼翼踩了上去,这下能够到了。可刚碰到酒瓶,‘豁咔’一声,凳子腿断了。这可怜的兄弟怪叫一声,‘扑通’一下,没了影儿。随后,柜台里传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急忙扑过去,趴在柜台上,问:“喂!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一个老者从里间走出来,嘴里‘叽哩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客家话,把那年轻人扶了起来,只见他头上磕破一道口子,血呼呼的往外冒。
那老者眼睛瞪的像铃铛一样,哇哇怪叫,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看那样子就像是在骂一头牲口。年轻人一声也不敢吭,捂着脑袋,一边点头,一边去了里间。
那老者出神的瞪着门口,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我,生硬的问:“买什么东斯(西)?”
“两瓶老白干。”
他掂起脚,伸手便拿到两瓶,放在柜台上,问:“还买别的不?”
我想了想,说:“再拿两包‘五叶神’吧。”
付了帐,我把烟酒扔进装肉食的那个大袋子里,提着走了出来。那老者跟过来,把门掩上了。
我站在门口,一抬头,又看到了那条白布。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家真死了人?看起来不像啊…突然,我想到白天在沙滩上望到的那座新坟。心里想,说不定便和这家有什么联系,回去问一问老七和王顺吧,他们应该知道。
我回到江边时,只见二人正蹲在帐篷旁边抽烟。见到我,王顺急忙站了起来,在腚上抠了两下,把我迎进了帐篷。我心想,他或许有湿疹之类的皮肤病,所以总喜欢抠腚。
进了帐篷,王顺点着柴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