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那头传来展暮低低沉沉的声音,沧蓝愣了下,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
"没,怎么了?"
"你回头看看。"展暮轻笑。
沧蓝依言回身,果然看到展暮的身影。
纤长的身影安静的立在校门旁,意大利手工制做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帅气逼人,橙黄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原本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
展暮换了新车,为了投到C区那块地,把保时捷换成了价钱较为便宜的私家车,沧蓝对车子没什么研究,一时看不出他换了什么牌子的车。
可展暮就是展暮,只是静静的往车边一站,那沉稳的气势硬是能将一辆不起眼的跑车衬托成好几百万的名车,如果有一天他
失业了,或许可以去当个车模,保准能一站而红。
摘下眼镜,他轻轻的揉了揉眉心,语气温柔的说道:
"你是要自己过来还是我动手抓你过来?"
"你找我有事吗?"沧蓝心下一惊,仍然力持镇定。
"过来。"
"…"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她立在原地踌躅不前。
"小蓝,不要那么怕我,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展暮笑得一脸温和,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却隐隐闪出凶光。
这样都看不出来他在生气的话,沧蓝是白跟他当了十几年的夫妻了。
"展大哥,我…我还有事,我赶时间先走了。"沧蓝心下惶恐,语无伦次的后退,她的本能告诉她,现在的展暮很危险。
"我数到三,你再不过来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面上的微笑已经挂不住了,一双阴沉鸷猛的眼牢牢的锁着她,他沙哑的说道。
"一…"
沧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二…"
一滴冷汗划过额际。
"三…"低低的声音稍稍拔高,透出主人的不愉。
沧蓝对上展暮锋利的眸光,心下颤抖。
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她莫名心悸,直觉想逃,可是脚下像是生了根茎一般,紧紧的扎在原地无法动弹。
"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嗯?"展暮轻轻抚上她的脸,替她理了理有些乱凌乱的刘海,用的是询问句,可手下的力道却强迫性的扯过她的肩膀,搂着她往车里去。
"展暮,你不能强迫我,我不愿意,我不要上你的车。"沧蓝慌慌张张的挣扎,连哥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可她又怎么会是展暮的对手,路上人来人往的,他一点不避忌,开了车门将她塞进去,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感情,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沧蓝大气不敢多喘,心脏快要提到嗓子眼,她紧张的坐着,看着展暮将车子开上公路。
"你会做菜?"展暮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她袋子里的食盒,笑得和煦,好像刚才那个满身杀气,眸光锐利无比的男人只是她脑海中产生的幻觉。
"…会一点。"
悄悄抹去手心的冷汗,她不自觉的紧握自己上衣下摆,面对这样的展暮,害怕的缩起肩膀,多可怕的人啊,情绪收放自如,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车子里的空气闷得令人窒息,沧蓝偷偷打量他英俊的侧脸,不解的皱紧眉头,展暮变了,从前的展暮只把她当做妹妹,他不会去强迫她,还会同她讲道理。
可如今的展暮…
…完完全全把她当做了所有物,他强硬的接管她的一切,她所有的抗拒他全然不放在眼内,言谈举止间充斥着专——制,独——裁。
沧蓝不禁回想起从前,如果非要用一种关系来形容他们的话,她想,不能用夫妻,或许奴隶跟奴隶主会比较贴切。
方向盘一转,车子往左驶去。
"我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你不介意的话煮一顿饭给我好不好?"展暮笑得如沐春风,温和得就像个邻家大哥哥。
他问得很含蓄,很客气,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对待她,展暮惯于嘴上民主,手下独——裁。
这不,他嘴上问着她的意见,车子已经开到了超市大门口。
展暮停下车,搂着她的腰走了进去。
"想吃什么?"
取了购物车,沧蓝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展暮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她面前,她就跟个小孩子似得,就算踮起脚尖也是刚刚好到他的肩头。
沧蓝一直沉默着,展暮见她久久不回话,径自往篮子里塞了一碟鸡肉。
沧蓝看着他的动作,低垂着脑袋默默踱着步子,虽然外表依然稚嫩,可她的内心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想吃一顿家常菜。
紧紧的抿着唇,她悄悄掏出手机,按下沧红的号码。
她得把沧红叫来,只要有沧红在场,展暮至少会有所顾忌,也不至于太为难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