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身份…”
安可洛生生打了个冷颤,这话说到最后,竟是…
这一下真真是六神无主了,宫中来人要行此事,她又如何能阻拦得了?
恨只恨尉迟决此刻竟不在,否则还能让他给拿个主意。
可…纵是他在,也不能违抗太后的旨意吧?
袖子里面的手在抖,抖得要命,她开口,声音也在抖:“几位且在这儿等等,我…去把孩子抱来。”
力求让自己定下神来,可走两步,脚下又是一绊。
身旁跟着的小丫鬟忙扶了她一把,轻声道:“安姑娘,你要紧么?”
她咬咬唇,手心捏了捏,没有说话,一步一步往衾衾院内走去。
进得屋内。就看见范侧了身子,圈了孩子在怀里,闭着眼睛,模样甚是安详。
心里瞬间抽疼,安可洛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慢慢走过去。
“衾衾…”她从牙间憋出几个字来,“孩子…我抱出去让太医瞧瞧。”
范衾衾睁眼,迟疑了一下。略松了松手。
安可洛见状,上前去抱那孩子,敞袖拂过床沿,彩线一瞬间晃花了范的眼。
她急急地挣扎起身,“安姐姐,孩子…”
安可洛身子微微一颤,“你放心,让太医看好了,就抱回来。”
抬脚往门外走。那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上一般。
就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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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决飞鞭快马,从五丈河直回帝京城内,往宁王府闯去。
僵硬的嘴角,横着的眉头,两颊内陷。宁王府上的下人见他这副模样,谁也不敢拦他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忙去禀卫靖。
待卫靖来时,尉迟决已将冒火,盯着他便道:“太后要将中>接入宫中。此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卫靖看着他,手下猛地一甩袍子,冷笑道:“大将军急着回来,就是为了来斥我的?”
尉迟决咬牙,“臣不敢。”
卫靖看了看厅中下人,脸色有变,众人忙都退下,只留了他二人在内。
卫靖这才道:“我便是知道又如何?”
尉迟决脸色愈加黑了去。“既是知道,为何从未和我提起?”
卫靖睨他一眼,“若是告诉你了,你心里能痛快?”
尉迟决眼下不愿和他做口舌之争。心里只挂念着去范衾衾府上地宫人。逼近卫靖两步,压低声音道:“你去请太后收回懿旨可好?”
卫靖眸子眯了眯。又眯了眯,忽然声色俱厉道:“笑话!太后拿定的主意,你也让我去求?还是为了一个教坊女子!定之,莫要太过分了!”
尉迟决背后一凉,“范姑娘是中>:
卫靖一摆手,“你也明白?既是明白,你就知道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中之子,哪里能够留在她身边?廖家唯一的骨血,难道就让这么一个女人养大?”
卷六忍思量耳边曾道
第一二零章
京皇城,宫内。
帐暖生香,绫罗堆地,香汗拂发,体如飞絮。
外面珠帘动了一动,轻轻哗啦一声作响,一个着北班服饰的宫女低着头进来了,手里捧了个食盒,精致耀目的一等红木,上面细细刻了滕文。
“太后,给您放这儿了。”宫女小声说了一声,仍是低着头不敢朝前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帐塌边上的黑色平脚案上,便默着退了出去。
帐幔晃了晃,里面似有人影起身,却又被人拉下,紧接着传来一声不胜娇羞的轻唤:“那么快起来做什么…”
塌底微微一震,里面女子一声惊喘,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
良久,那帐幔才被人拉起,塌内一片香旖之景,艳红刺金的锦被揉成了一团,萧氏软软地躺在里面,酥胸半裸,上面还点着滴滴汗粒。
闵念钦出得帐外,背过身子,脸上毫无表情,伸手去掀那食盒,待看清那盒子与里面的菜样时,眉头才略动了动,眼中带了些光彩。
萧氏披了件薄袍,悠悠起身,慢慢晃将过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声色俱媚道:“喜欢么?特为了你,从南京道找来的厨子…那食盒是上回天朝纳的岁贡,平常都是好生收着的,只见了你,我才…”
一听那岁贡二字,闵念钦身子顿时一硬,眸子微眯,忍了忍,才道:“多谢太后。”
萧氏略略一捶他的肩,靠上他的背,道:“都说了多少回了,没有旁人的时候,别叫我太后。倒显得我比你老了那么多…”
闵念钦由着她靠着,不再说话,径自拿银筷衔了些那菜,送入口中,慢慢嚼着。
味道。是天朝的味道…
可他竟品不出可口与否。
北国风物若何,在他眼中,全是一个样。
莫论旁的,就连这身子,也似一个壳子一般,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
他的心,早就在那一晚,留在天音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