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意乱,头也隐隐作痛。
赌气似的将书远远一丢。身子重重靠上椅背,他闭上眼睛,嘴角划过一抹苦笑。他秦须。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心慌沉不住气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脑中忽闪忽过地有一些画面在晃动,有些事情微微变得清晰起来。他晕着脑袋想看明白,却突然听见门被轻轻叩了两下。
猛地睁开眼睛,又坐直身子,他双手握拳搁在膝上,清了清喉咙道:“进来。”声音还是哑着的上。
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来人,胸口蓦地滚烫,看见是她,心底竟会有些许欢喜。
尉迟紫菀走到他桌前,递了小碗汤给他,“趁热喝吧。”
那张象牙色的面庞在灯下愈显娇嫩,秦须眸子一合。叹道:“这么晚还不睡,忙这些做什么。”尉迟紫菀抬手拢了拢耳边散发,道:“我听人说你晚上喝了不少。想你此时身子应不舒服,才做了解酒的汤来给你。多少用一些罢。”
秦须心口发胀。早先那种辨不明地烦躁感又溢满胸腔,他盯着她手上未愈合的新伤。忽然很想发火。
自从到梓州后他就没善待过她,可不论他如何冷落她,她却总是小心翼翼地讨他欢心。
秦须嗓子有些发堵,他真想问问她,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傻,她就算再怎样努力,他也不会对她动心,绝对不会…
可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伸手接过碗,一仰脖,全喝下了肚,又将碗还给尉迟紫菀。
他盯着案前摊开地书,热汤在他腹中暖暖地涌着,心底里那团火愈加旺了。余光瞥见她还未走,秦须抬头,看见她踌躇的模样,不由道:“还有什么事?”
尉迟紫菀对他笑了笑,空着地那只手却紧紧攥着衣袖,红唇动了几下,才道:“我想回帝京一趟。”
回帝京?秦须眯起双眼,心里一阵冷笑。
果然是厌烦梓州这无趣之地了,果然是不忍再与他受这苦了…她要离他而去,那就让她去罢。
秦须眼里在冒火,却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稳,“为什么突然要回帝京?”
尉迟紫菀没觉察出他的异样,小声道:“二哥来信说爹的身子总不见大好,我心里着实放心不下,所以就…”
秦须看着她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看着她地红唇一开一合,可她说了什么,他却完全没听进去。
想着她说要走,他胸口就胀得要裂开来一般,心底的火猛地窜上脑袋,他下意识地起身,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一把将尉迟紫菀拉入怀中。
听见她的闷声惊呼,看见她水亮的大眼迷茫地望着他,秦须眸色一黯,手上用力搂紧她的身子,头压下去,唇就挨上了她的。
那番温暖柔润的触感,简直要令他窒息。
他猛地翘开她的牙关,拼命索取她唇中细嫩的芳香,心中地火灭了点,身上的火却熊熊燃起。
尉迟紫菀毫无准备,心里虽是惊异万分,却也并不挣扎,靠进秦须热烫烫的怀中,心底一角微微有些潮润起来。
她大眼眯起,脸颊通红,良久,发出细细地一声呜咽。
那声细吟猛然间唤回了秦须的心智,他一把将尉迟紫菀推离自己地身子,万分愕然地看着她,心里突然凉了下去。
他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自己地心和身子竟会对尉迟紫菀突然间迸发如此激情,真真是震了他的心弦。
他到底是怎么了?
咬紧压根转过身子,背对着她,秦须语气不甚平稳道:“你若真想回,那便回。想什么时候动身,我差人送你。”
看不见她地表情,也听不见她开口,过了不知有多久,久到他忍不住就要转身时,她忽然轻声道:“好。”
秦须松了口气,手却紧捏成拳,声音僵硬万分道:“早点回去歇着罢。”
尉迟紫菀在后面“嗯”了一小声,就往门口走去。
秦须又忽地转过身子,叫住她,“回来。”
见她走回他面前,他垂头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她的细腕,轻轻举起,对着光仔细地瞧了瞧,轻声道:“以后别去做那些粗活了。”
尉迟紫菀眨眨眼,似是不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红潮还未褪去,衬得人娇美无比。
身上本来淡下去了的热度又腾腾冒起,秦须握着她的手腕,无论如何也松不开。
“今晚,”声音停一停,“今晚留在这儿。”
他喉头梗住,那是谁的声音,是他说的话么?
他看见尉迟紫菀的脸瞬时间蒸红,心里的那团火一下子燃旺,将他体内仅存的理智霎时烧成灰烬。
细细吻着她的手,舌尖轻触那些伤痕,将她手指含进嘴中轻吮…
在他清醒的最后一刹时,他心中暗叹,今夜是因为酒醉,酒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