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嘻皮笑脸的风格,不再多嘴,只偶尔插一两句话,却也适时适度,幽默而又中肯。
孙章平脸上带着秀气的浅笑,暗道:“这小演戏的本事可以说是超一流了,刚才还插科打诨的,现在就变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了。”
孙为民仍然是一副死板的样,不过言语也渐渐多了起来,他见李易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知道这小一直在演戏,心里又是好笑又略有一丝欣赏,忽道:“李易,你和显才是怎么认识的?这次怎么也跟着来了,你也会治病?”
李易淡淡的道:“哦,我们俩不打不相识。我是开酒的,他到海州的时候跟朋友去我酒玩,他有几个朋友跟我的人起了冲突,我俩都出来调解,生了些误会,就这样互相打打闹闹的,也就认识了。
孙姨病了以后,显才赶回了北京,后来我偶尔知道庄叔要带着天宇叔来北京给孙姨看病,正好我也想来看看孙姨的病情,也顺便看看显才,就跟着来了。
天宇叔原来是庄叔的私人医生,后来年纪大了又念家,就回了海州,我在海州的时候,天宇叔给我治过病,听说他要来北京,我就来给他作个伴。”
他这番话说的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相当于什么都没说,既回避了孙显才摘尖果的事,又回避了双方的输赢,更不提朴志兴那些人的名字,也不说因为什么起的冲突,更顺便解释了党天宇原来是庄期的人,却为何人在海州,又强调了自己跟党天宇也曾认识,这番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几近完美。
孙为民哼了一声,暗骂这小圆滑,可是以他的身份又不能一再追问,其实孙显才一早并没跟这两个老人提起过李易,毕竟都是年轻人之间的事,老人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
只是最近李易要来,孙显才才跟孙为民提了提,但是说的时候也是含混不清,没说重点,孙为民一看外孙和这个李易不但长的相像,就连办事说话的方式也差不多,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不知怎地,忽然间觉得自己老了。
孙章平忽道:“一说显才我才想起来,照这么说,以后得改姓叫庄显才了。”
哪知孙为民却道:“改姓不可以,还得跟孙家的姓,姓是家族标志。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章平,你陪陪客人,我和你妈出去散步了。”
杨淑贞也没说什么,放下饭碗,和老头换了件衣服,出了家门。
孙章平平素说话办事十分小心谨慎,今天一时疏忽,竟然提了这么一句不该提的话,当下略感尴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期,也不忙于一时,日还长着呢,慢慢来。”
庄期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要给儿改姓,认祖归宗,孙章平猛的一提起来的时候,庄期便是一愣,对这事没抱太大的希望,随即见二老态度坚决,就更是平复了这番念头。
庄期道:“大哥,这事不急,显才姓什么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是咱们这两家人的孩,大家一起爱护他就是了。”
孙章平是孙家老大,不过他性情沉厚柔顺,在部队里做的也是文职,和他那个张扬跋扈的二弟孙立平可完全不一样,身上没什么外显的霸气。
孙章平陪着庄期他们,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才散,孙章平送庄期他离开。庄期的车就在外面等着,三人上车,孙章平挥手作别。
从这一天开始,事情就变的极是自然了,一切的阻碍都消失不见,庄期又搬到了医院陪着孙晓梅。而孙显才和李易之间的感情也进一步加深。
李易和党天宇又呆了一天,这一天已经是七月初十了,李易惦记自己的酒,可谓归心似箭,便和孙显才、庄期、孙晓梅告别。
七月十一的早上,李易跟党天宇坐飞机飞回了海州。
这一次的飞机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简直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李易坐在飞机上倒是很想那个空姐梁怡,也不知她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
李易回来之前,已经给酒打过话,董川说酒暂时没有什么大事,刘平安派人来过一次,见李易不在,没说什么就回去了。
中午未到,飞机直达海州,董川带着所有人来机场接李易,李易经历了这么多事,再次活着回到海州,看到自己的这些得力手下,心中一阵温暖,一阵激动,又有一点点伤感。
大家见过面,有说有笑,李易叫冯伦先送党天宇回去,跟着其他人坐酒的面包车回去了。
董川笑道:“委曲老板坐面包车了。”
李易笑道:“什么老板哪,这一次差点没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