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就写,这么多年的生活磨砺,不写几本书根本说不完。
收旧书的人现在很多,竞争也很激烈的。因此,他经常下乡,带个口袋,带杆秤。他不怕苦,这点苦也算不上什么,虽然不能每次满载而归,收获总有。
比如一批老书,现在价格涨得吓人,但收时就五角钱,或一块钱一本。如如浩然的《金光大道》,《艳阳天》,克非的《春潮急》,姚雪艮的《李自成》,金敬迈的《欧阳海之歌》,柳青的《创业史》、李吉人的《死水微澜》、周立波的《暴风骤雨》《山乡巨变》、老舍的《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等等,这些书现在仍然有好多人喜欢读。
这天,运气不是很好,半天了也没有什么斩获。冯文彬决定到安溪去,那儿有个小乡场。安溪乡场在个半山上,因为大水把公路冲坏了,要走半个小时的山路。
上安溪乡场要走过一片小树林,这是小路,正埋头走路的冯文彬头上突然掉下块布来,把他给罩住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嘴已经被堵住了。这是4个男人,全都用布包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就像武打电视电影里的强盗或武林高手,一看就让人感到恐怖。
两个人把冯文彬拖起就走,到了林子深处,才把他放下来,然后一人一方,把他围在中央。
冯文彬不明白为什么,但丰富的生活经验让他知道——碰上黑道了,但他心里不明白,他和黑道不沾边呵。既不是权贵,也不是大款,凭什么要绑架他?他的身上挤得出什么油水?
一人上前把他嘴里的布拿掉,冯文彬长呼了几口气,然后说:“兄弟们,我是个收旧书的人,一无钱,二无权,你们绑架我干什么?”
他想探探对方的底。
站在南面的人说:“我们一不要你的钱,二不要你的命,只要你从此离开刘雅霜就行!你别给她添麻烦,我们就不会给你添麻烦!”
冯文彬明白了,是刘雅霜指使人干的,可她看起那么温柔,那么纯洁呵,看来自己被她的假相给骗了。
“我不知道谁叫刘雅霜!”冯文彬想耍赖。但是,这伙人是你能耍赖的人吗?
于是站在北面的人说:“好,你不认得,我们叫你认得!”一挥手,那三人就上前脚打脚踢起来。
这打人很有讲究的,一看他们就很专业的了。
一是不打脸,不容易破相。
二是不打头,不容易死亡。
三是不打胯,不容易残疾。
四是不用硬家伙,不沾血。
让被打的人软组织受损,最好。死不了,又难受。
冯文彬坚持了一个小时,身上的软组织全受伤了,但他硬是不说。这伙人有的是办法,他们在地上摆上尖锐的小石子,把冯文彬的鞋脱了,然后强迫他在上面走。后面一人用鞭子掺,就要吆猪赶牛一样。齐彬彬的脚顿时鲜血淋漓。
冯文彬只能说软话了,不说也不行呵。
这伙人却说:“你不是很坚强吗?以为你是李玉和?你是许云峰?你是刘胡兰?你是第八个铜相?(搞笑,连阿尔巴尼亚也扯上了)。你要不服的话,今天打残你的腿,还要劁掉你的卵子米米,让你天天唱《把根留住》——太监的呐喊!”
冯文彬怕了,因为他不想当太监,何况这伙人敢说,也说不定敢做。
江湖上的规矩,服了软还不行,还要磕转转头。就是自己跪在中央,给在场的每个人磕3个头,直到这些人全都同意不打你了才行。
这4个人把他绑在树上,然后扬长而去。
夕阳西斜,又饿又痛的冯文彬被一个砍柴的老头救了。老头把他背回家,从村里的诊所叫来医生,给他敷上药。
冯文彬是身上有钱,虽然不多,还是能够解决眼前困难。他叫老头给他家打个电话,说有事在乡下呆几天才回来。他不想家人看到他一身的伤痕。
冯文彬从那时起,就埋下一颗仇恨,一定要报复刘雅霜,要让她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