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大王这样的罪名,他能不死么?”刘嫦笑着看向李旺,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我没事。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起来,那时候,妾身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懵懂不知,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所谓的夫君,停留在妾身印象中的,也不过是一个成日只知道胡天胡地的骗子。他的死,妾身丝毫没有觉得悲伤,只有恶心。而父王,就为了自己长生不死,便要把我嫁给那个人,最后白白害了自己,害了我和弟弟。”
李旺一言不发地看着刘嫦,一旦揭开了她心中尘封的往事,那些痛苦与不快便迅速地从她的心底释放出来。
“先王走后,弟弟继承王位,那时候他才刚刚十岁,虽然是大王,但那些大臣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个两个都帮着丞相来与弟弟作对。是广陵王出面帮助弟弟。
我和弟弟都以为他这个伯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伯父。心里头对他不知有多感激,可日子久了,我和弟弟长大了,才知道他哪里是什么好心伯父,根本就是一头豺狼。在昌邑国中培养他的嫡系,发展他的势力,到最后,我们姐弟两是越来越孤立,不论说什么话,颁布什么命令,那些人都只会当作是耳旁风。因为他们全部都只听广陵王一人之言!”
李旺听得明白,广陵王根本就是欺负两个不懂事的小孩,趁昌邑哀王死了,就篡夺昌邑国的大权。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没想到这个广陵王根本不是历史上所记载的那样有勇无谋地匹夫啊!鬼精得很嘛!
“那么。现在昌邑国中地大臣都是广陵王的?”李旺不禁替刘贺和刘嫦难过,王侯家的那碗饭的确不是那么好吃的。
刘嫦灿然一笑,轻轻露出皓齿,但笑容里头却不知夹杂着多少艰辛,“不是。如今的朝廷,除了那个周鸾是广陵王安插在大王身边做耳目的,其他那些我看都成不了气候。”
“哦?”
刘嫦见李旺眼中露出讶色,轻轻一笑。说道:“妾身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我也以为弟弟地王权就此该大权旁落,而他根本就会做一个傀儡王爷,直到,直到我长大些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女人也可以是一种利器。可以轻易就征服男人。”
棠翁主看向李旺的时候。眼眸当中渐渐升腾起一丝雾气,“我用计挑拨了当初的丞相和中尉,让他们互相攻击,实力削弱,就算他们都是广陵王的人又如何?人都是有弱点地。他们两狗咬狗,逼得皇上削了他们地官职,重新委派新地丞相就职昌邑。再之后。我又去了趟京城。耗尽心力为昌邑争取了更多的赋税,也为大王聘娶了御史严延年的孙女做王后。只求能够让大王这一生食而无忧,能够安安稳稳做好昌邑的大王。让我们姐弟两再不用仰人鼻息,再不用受气。”
李旺幽幽叹了一口气,虽然刘嫦的做法实在是让他不敢苟同,付出这么多的代价,虽然换来了昌邑王的安稳,但她自己却也成了一个声名狼藉地女子,究竟值还是不值?
“先生,妾身也不想为自己狡辩什么。事到如今,妾身早已经习惯别人对我地看法,如今的刘嫦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地少女,任人**。如今的刘嫦,在昌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先生,我应该很知足了,对不对?”
李旺对着刘嫦露出一丝苦笑,“翁主,你若是真觉得知足,就不会问我这句话了,更不会对李旺说这么多。”
棠翁主面色渐渐黯淡下来,她打起车帘,望向车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或是行色匆匆,或是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团说着什么,这些人都是粗布衣衫,有些甚至衣衫褴褛,明明已经是深秋,大部分人却都只穿着一件单衣.
棠翁主似是自言自语道:“相比于车外的他们,妾身应该要幸福多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李旺已经蹭地一声从车内窜了出去,棠翁主还没有来得及喊住他,就见他倏地拦住了前面匆匆而行的两人,一把就将一个质朴的女子给揽入怀中,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
李旺搂住的是袁西梅,他见棠翁主打起车帘,不经意就瞅见了袁西梅和袁大叔,这一瞧,心情大好,没想到会这么巧碰着,也来不及跟棠翁主说一声,就急急地跳下车,直奔到袁西梅跟前,一把就抱住她了。
袁西梅也吓了一跳,她和袁大叔看清是李旺,都喜上眉梢,“夫君!你怎么在这?”
李旺笑得可欢了,“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们才对。怎么不好好地呆在王大人府中,跑出来做什么?幸好被我碰上。”
棠翁主的马车正好经过从东街前往西街的分岔路上,要是再晚点,就碰不上袁西梅他们了。
袁大叔遗憾地在旁边告状道:“女婿,我就说,小梅该好好地在王大人家里头歇着,可是她非要说那里不习惯,让我们先回来,女婿可把我累坏了。”李旺这才注意到袁大叔的手上抱着一大摞的东西,都是昨天夜里王吉送给自己的。
袁西梅白了她爹一眼,对李旺说道:“爹非要把这些拿上,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
“没事,这既然是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