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和李旺并排走在最后,袁大叔从家里取了一把青伞,踮着脚才能够勉强撑起,遮盖着李旺和王吉两个人的头顶,前边开道的家奴突然止住脚步,紧跟着王吉和李旺也停住脚,只有袁大叔由于惯性还往前冲,直接把自己的身子往王吉身上撞去。
王吉被袁大叔一撞,雨水又浇了一脸,更是恼火,“前面好端端地停住干什么?”
家奴迅速地让开道,王吉这才看清楚堵在路口的几个人,全部都撑着伞,一脸狞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袁大叔在后边擦了擦眼,当看到为首的正是黑痣男时不禁色变,“小……小霸王……”一紧张,就缩到王吉的身后去了。
李旺没想到黑痣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一个这样好的时段来,害得他实在想跟老天爷握握手,李旺忍住自己的笑意,上前一步,板着脸对黑痣男道:“让开,不要挡道!耽误我去给人看病,你可担待不起!”
那黑痣男自然不会想到李旺身旁那个满身湿漉漉,沾了一身泥泞,跟只野山鸡一样,狼狈不堪的大胡子就是堂堂的中尉大人,他更不知道李旺是要跟中尉大人回府去,他只当这群在淋浴的笨蛋都和李旺一样,是一群刁民呢。
黑痣男听得李旺到这时候还不知悔改对自己十分强硬,不禁哈哈大笑,“人家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看你见了棺材还是只蠢脑袋啊!爷刚才放什么话来着?从你爷爷我的胯下过去,喊爷爷三声,给爷爷叩十个响头,爷爷我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要不然,嘿嘿!”
他一身口哨,其余人的手上都多了一根大棒。
“怎么着,胯还是不胯啊?”黑痣男奸笑着把双腿打开,扎起了一个马步,指了指自己的胯下,朝李旺招招手,“从这爬过来吧!狗杂种。”汉代民间羞辱人,都比较喜欢采取这一招。
李旺只觉得好笑,却不得不把自己的笑意隐藏起来,“我现在可没空理会你,我赶着去给人看病。你若是识相,就最好让开路。”
“哈哈,好笑?你还想给人看病啊?!你还是看看你能不能救你自己吧!哇哈哈。”黑痣男只当李旺在这里胡说八道。
李旺露出一口白牙,“我李旺是贱民一个,但今天我要看的病人可经不起等,真要是耽搁了,你这样的泼皮恐怕担待不起的。”
“哎哟哟!还担待不起?啊呸!少跟爷爷在这里瞎吹!”黑痣男冷笑道,“我今天就是堵着这条路了,就是要你从爷爷胯下走,爷爷才放行,你要怎么着?来啊,来啊!看看是你扔的砖头厉害,还是爷爷的大棍子厉害!”黑痣男说着还得意地扭动起身躯。
李旺斜睨了旁边的王吉一眼,这大胡子今天在自己这里受了气,估计也成心想看一下自己的洋相,所以一直不肯亮身份。李旺心里暗笑,这样更好!我还真怕那泼皮知道中尉大人到此而不敢撒泼了呢。
“喂!我最后说一遍,我赶着去给中尉大人家的小姐看病,你最好快点让开,耽误了小姐的病,我怕你得喊我一百声爷爷,改从我胯下钻了!”李旺板着脸斥道。
“啊哈哈!中尉大人家的小姐?”黑痣男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也顾不得扎马步,就捂住自己的肚子,指着李旺对左右道,“你们听到没有,他说他要去治中尉大人家里头的小姐?这实在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那中尉大人是眼睛瞎了?请你这样一个丑八怪去给他女儿看病?谁不知道王清清是咱昌邑城出了名的美人儿,就你这一条腿踏进棺材里头的人,也能去给王清清看病?找我这样身子板好,身强体壮力气大的才好啊,对吧。”
黑痣男说着朝自己的手下挤眉弄眼一番,几人都是发出一阵奸笑,自然是yy着怎么怎么和王家小姐云里来雾里去。
王吉看着黑痣男那猥琐的模样,听得他们就这样公然亵渎自己的女儿,再也按捺不住,狮子一声吼起来,“你们这群混账在这里胡说什么?!”
那黑痣男被面前那大胡子落汤鸡的一声怒吼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却只当这大胡子是替李旺喊不平,更加嚣张起来,“我说什么?你耳朵听不见啊?老东西,不管你的事就趁早站一边去,要不然,我让你也和他一样从老子的胯下爬过去!哇哈哈!”
“放肆!我家大人岂容你这样诋毁?”张管家听得脸都黑了,即使在昌邑王面前,王吉也不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没想到今天一个泼皮居然骑到他头上拉屎拉尿。
“你家大人?”黑痣男不以为然地笑着。
李旺只瞧见王吉炸开的胡子都可以当针用了,干脆加一把火道:“泼皮!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面前站着的就是中尉大人!”
“啊哈哈?中尉大人?”黑痣男瞅着狼狈不堪的王吉,差点没笑岔气,“他要是中尉大人,王清清就是我老婆了!喂,岳父大人,你过来给我磕个头吧!哇哈哈!”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李旺摊了摊手,退在一旁,一脸同情地看着黑痣男。
这王吉本来就是一个性子爆裂的人,更糟糕的是他格外地在乎自己的女儿,听得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