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的朝廷,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但狄老相公殁了,魏王也殁了。如今的‘李党’先后损失了李相公和狄相公之后,再一次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窘境,日渐式微。太子殿下是靠着‘李党’的支持,才能勉强维系地位的,如今,他的地位,自然也是远远不如当初稳固了。还有,魏王殁后,原本属于他的势力,基本被梁王吸收,如今的‘武党’现在完全是以梁王为领袖,声势已经是隐隐超过了‘李党’。而在这短短的半年之间,还出现了另外一个大的势力,这个势力成员的官阶、人数,都远远不能和李武两党相提并论,话语权在并不在那两党之下,甚至有可能还超过了那两党……”侯门海显然对于朝中的局势也是颇为关心,侃侃而谈,神态之间多有愤慨之色。很显然,这位将军对于当道诸公只顾争权夺利,却把关系着江山社稷的大事抛在脑后的行为,极为不满。
说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知为什么,侯门海忽然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回过头来,若有深意地望了张易之一眼。
张易之是个明白人,甫一看见这厮的这种表情,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的这个势力,应该就是六郎吧?”
侯门海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欲言又止。
张易之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和自己,有着过命的交情。同时,他又十分的不喜欢自己那个靠鸟吃饭的弟弟。所以,他也有些为难,不知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还评价张昌宗。
“谢谢你了,兄弟!”张易之真诚地说道:“我这次回京,会把六郎的事情,彻底解决掉。不久的将来,你就不再会为他的事情烦恼了!”
侯门海摇摇头道:“但愿如此吧!不过,我看他如今陷得如此之深,想要抽身,难啊!”
他的这种想法十分的自然。自古“权色”二字,便是男人毕生的追求。因此,大凡男人,都会把“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作为毕生的追求。张昌宗这种人,因为他“职业”的关系,注定不大可能接近多少女色的,所以就会越发的看重权力。想要尝到了权力滋味的他主动放弃如今的荣华富贵,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就算张昌宗愿意放弃,愿意回家去过那平淡的日子,以后新君践祚,想起先帝的“男人”,也很难抑制住自己的杀心。毕竟,作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心里头很难放下自己还有一个便宜“老爹”的事实。
张易之倒是没有刻意地去解释,只是淡淡一笑,显得对此事极为笃定。事实上,他对此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当初,他以兄弟之情去劝谏张昌宗,非但失败反而被他劝了一通。韦兰心虽然是他的生母,但毕竟和他已经的多年没有见面,他肯不肯承认这个母亲还两说,更莫说用韦兰心去劝他放下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巨大势力。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天色越发的晚了。最后,还是侯门海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哎呀,我差点都给忘记了,五郎你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长途跋涉,旅途劳顿,还是早些歇息吧。在这里,你是绝对安全了,有话咱们明天再说不迟!”
侯门海不提还可,他一提,张易之顿时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困了。连日的逃奔,风餐露宿,不但身体疲惫,心灵也是颇为疲惫。更兼方才又多灌了几口黄汤,这东西的催眠效果,这时候也显示出来了,他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也好!”张易之和侯门海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起身便向自己的住所行去。进了帐子,他也没有脱衣,只是脱下鞋子,也没有动那被窝,便和衣躺倒在床上。然后,他就沉沉地睡去。
睡梦之中,张易之恍若回到了神都城,老母亲臧氏率领着一大群儿媳妇来迎接自己。姜小玉、姜小月,窈娘、慕云飞,还有抱着孩子的王雪芸。最后,还有一个极为意外的人,那竟然是上官婉儿,她也像其他的女子一样,对着自己笑,笑得好温柔,好妩媚,那一双水剪的眸子里,透出无尽的魅惑之力。
张易之很装逼,愣是没有理会对着自己媚笑,仿似在向自己发出无声邀请的上官婉儿。他径直来到了王雪芸的面前,满怀希冀地望着她怀里那个正在同样向自己发出笑意的小娃儿,问道:“是男是女?”
王雪芸骄傲地应道:“是个男孩!”
张易之点点头,笑道:“好啊,这样说来,我张家终于有后了!”便伸出手来,去扒儿子的开裆裤:“让我来看看这小子的小鸡*鸡,有道是‘三岁看老’,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传宗接代的家伙有多大的成长空间,有没有成为他老爹这种巨无霸的可能!”
扒开儿子的开裆裤一看,张易之不由得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叹:“好大一根——火柴!怎么回事?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我张易之一根霸王枪走南闯北,罕逢敌手,杀敌无数,怎么我儿子的屪子,竟然个迷你型的?”
就在此时,一直傻笑的小孩子忽然开口了:“老爹,你就认了吧,现在宫中的大家,是唐玄宗李隆基,他和你可有深仇大恨,你弟弟上了他的奶奶,已经被他杀了,你自己都被他割了活儿,你儿子我还是因为运气好,才保住这根火柴的。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