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秀这厮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去杀了他!”
听张易之说完武延秀的所作所为以后,林秀大怒,着实起了杀心。反正,武延秀的这番作为,已经是有意要将大家置于死地了。现在,事情闹到这一步,大家活命的机会已经不大,不如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索性把他给做掉,也算是有个垫背的。
“站住!”张易之轻喝一声。林秀无奈,只好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不甘之色。
张二在这三个人里面,显得最为冷静,静默了少许,问道:“五郎这个消息,是从云公主那里得来的吗?”
张易之点点头。
张大喟然一叹,道:“这么说来,这位云公主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平日里粘着人,是让人有些厌烦,不过关键时刻,却能能断然放手,实在是堪称奇女子一个了。”
言下之意,他对于自己以往对待史云香的态度,颇为懊恼。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这几个人可都是没有给史云香什么好脸色看的。就算比起武裹儿和王雪茹来,他们的态度也只有更差,并不会好上多少。
张二点点头,忽然眼神里一阵闪亮:“五郎,既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动手,说明我们还有机会,对吧?你半夜来找我们,难道是已经有了定计?”
这话一问出口,林秀也转了回来,几个人都是眼巴巴地看着张易之。
张易之点点头,道:“咱们想要逃走,为今之计,只有在这黑沙城内制造出一场很大的内乱出来,让默啜无暇顾及我等,我等才好从容离去。”
张二眼前一亮,道:“五郎的意思,莫非是指连特勒他们兄弟两个?”
“嗯!”张易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点头,道:“不错,就是连特勒他们。现在也只有他们,才能制造出连默啜也不能不动容的混乱来。”
林秀道:“连特勒他们兄弟两个,都是聪明人,并不是讲什么道义的。他们应该不会为了我们的事情,去和默啜明着干吧!”
张易之道:“那是当然。所以,这件事情,咱们就要着落在我们的淮阳王身上实现了!”
“淮阳王?”那三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方才大家还在因为武延秀的背叛而怒气冲冲。甚至,如今这个局面,就是武延秀造成的。现在张易之居然说如此重要的事情,还要着落在他的身上,这实在是让他们三人不能不感觉疯狂,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哥,武延秀这小子,太不可靠了,不不杀他倒也罢了,还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是不是有点——”
“就是因为他不可靠,我才更要把这事情交给他去做啊!”张易之微微一笑,把方才遇见武延秀,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张易之总结道:“如今,摆在武延秀身边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悬崖勒马,不再去和默啜他们联络,而是死心塌地地随着我们一起逃走。这种选择,对我们反而不利。因为此人并没有什么本事,留在身边绝对是个累赘。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色,逃出去把我方才所说的话,再报告给默啜知道!”
“哦,我明白了!”张二率先恍然:“默啜早就在筹划着对去阙特勒他们兄弟二人下手了。只是苦于连特勒回来之后,用诈伤博取了大家的同情。现在,他有了连特勒他们兄弟谋反的证据,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对连特勒他们兄弟发动袭击了!”
林秀和张大听了,也纷纷露出恍然之色,道:“原来如此。”其中,张大又加了一句:“不过,咱们这样做,恐怕是不大厚道吧!毕竟,这阙特勒对咱们几个,还算友好,而且,五郎又曾和他们兄弟歃血为盟,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背信弃义的嫌疑啊?”
张易之听得鼻哂一声,道:“什么叫厚道?什么又叫信义?那阙特勒兄弟和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我们有利用价值,他们自然和我们亲近。就算他们表现得再亲近,那和真心实意的友好,也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他们能利用我们,我们为何就不能反过来利用他们呢?再说了,上次的刺杀事件,背后本就是阙特勒在策划的,若非我等机警,差点就葬送在他的身上。现在,我们还给他们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呢?大不了,只要他们能够逃得活命,到了咱们大周的地盘,咱们再向他表示‘友好’,也就是了!至于那歃血为盟,本就是一个形式而已,莫说我们,就连他们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种仪式的约束力。想当初,刘邦和项羽不也曾歃血为盟吗?最后他们还不是成为了死对头?咱们若是要被这区区的歃血之盟束缚住了手脚,反而将自己置于险地,那我们非但算不得信义,而且还极为愚蠢了!”
林秀和张易之臭味相投,就是因为对这些仁义道德之类的东西,两个人一样的不屑一顾。听了张易之此言,他立即赞成,道:“五哥这话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华夷有别,非我族类,其志必异,这突厥人就是突厥人,和我们汉人之间的仇恨,绝不是简单的结交可以化解的。那阙特勒若是当上了可汗,未必会比默啜更加友好一些,咱们若是出卖他也不忍心,也就没有什么做大事的能力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