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你回来了?”
张易之甫一回来,立即遇见了武延秀。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虚,平时看见张易之,总是不理不睬的他,这次居然是首先打起了招呼。
张易之没有动声色。叛徒,往往是一个阵营之中,所有人最恨的人,而且这种恨意往往还要超过敌人。张易之也难以例外。他现在很想一刀把眼前这个东西劈成两瓣。但考虑到大局,他还是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愤懑,堆起了少许虚伪的笑容。
“是啊!”张易之漫不经心地应道。
“那位云公主还真是难缠得很,居然缠了你这么久!”武延秀若有深意地说道。他和史云香之间,本来就有罅隙,他自然是不惮在张易之面前诋毁史云香的。
张易之正要应答。也不知是不是福至心灵,他蓦然想起了一个主意,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然后他笑道:“倒也不是这样,我和云公主只是说了一会子的话,回来的时候正遇见阙特勒和连特勒他们兄弟两个,我便和他们又为了明天的事情,又好好地进行了一番商议。虽然耗时长了一点,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嘛!”
“明天的事情?咱们不是后天走人吗?还有,这事情居然和他们两个有关?”武延秀简直是太震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张易之这越狱计划,既然能和这两位特勒扯上关系。
“我没有和大王说起过吗?”张易之故作疑惑地反问了一句。很快,他又自失一笑,道:“看我这记性,这几天为了制定这个计划,一直都在忙,倒是忘记了和大王知会一声了,抱歉,抱歉!”
他几步肯定武延秀的话,又不否认,只是一味地道歉,反而引得武延秀的心下一阵痒痒。这样重大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武延秀已经看见了一鳞半爪,却抓不住真相,那种心痒痒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张郎啊,咱们出走的时间,既然该到了明天,而且阙特勒、连特勒兄弟两个也要谐行这样的事情,也太震撼了,你事先怎地对我隐瞒呢?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武延秀试探着问道。
“明天?大王说笑了,咱们还是后天走,明天嘛,只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发生而已!”张易之淡淡一笑,道。
武延秀哪里知道张易之乃是故意在引逗自己。他只觉得张易之说话太过慎重了,总是欲言又止,每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不再说下去。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难受了。
只可惜,面对张易之,他也不能采取强迫的手段,只好苦笑道:“明天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难道和咱们的计划有关?”
张易之神神秘秘地往四下里张望一阵,然后才回过头来,轻声轻气地向武延秀道:“大王,这也就是你,我信得过才告诉你的。你不知道吧,阙特勒和连特勒早已在暗中,答应和我们大周合作了。他们明天就要发动叛乱,为我们逃走推波助澜。你想啊,他们一旦作乱起来,默啜还有什么心情去管咱们跑不跑?而且,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就算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啊,对不对?”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武延秀甫一听见,顿时呆住,一双眼睛直直的,泛着白色想来的大脑缺氧所致。
好半晌,武延秀才倒吸一口凉气,将信将疑地说道:“不对啊,那连特勒不是听说受伤了吗?而且伤势也极为严重,他如何能和你合作呢?”
“这大王就有所不知了!”张易之“嘿嘿”奸笑,道:“那默棘连的伤,完全是装出来的。他这样做,目的根本就是为了保存实力,力图明天的大事。其实,前不久,他就化妆成阙特勒的侍卫,来我们这里,和我进行过一次面谈,我们谈得还是很投机的。”
武延秀感觉自己的脑袋实在是有些不够用了。张易之这厮平时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关键时刻抛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居然如此震撼,简直让他猝不及防。
“不对吧!”思忖了良久,武延秀似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张易之所说的话,道:“我知道阙特勒和连特勒都是骨咄禄可汗的儿子,一定都巴望着能重夺汗位。不过,他们现在的实力,实在是难以和迁善可汗相提并论啊。明天的事情,就算是猝起发难,失败的可能性还是会大于成功的可能性。这一点,想必他们是知道的。他们难道有理由为了咱们这几个人的安全,冒上如此大的危险吗?”
笑了笑,他又补充道:“我倒不是不相信张郎的话。只是,突厥人素来狡诈,不会和咱们讲什么信义,就怕张郎被他所骗,还不自知,届时就危险了!”
张易之听得微微一笑,道:“大王的忧虑,是很有必要的,突厥人的确不是很好的合作对象。不过,这次却是多虑了,他若是要骗我,只是把我和他说的话,透露给默啜可汗,我立马就会万劫不复,他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来和咱们合作。而且,明天的事情,他一击成功可能性固然是不大,但万一大事不成,他可以选择南下,逃入咱们大周的境内。到时候,咱们大周可以借兵给他,有了大周的支持,加上默啜身边的将帅也有不少本就是骨咄禄扶持、提拔起来的,要想将默啜拉下马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