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一个字也应不上来。也难怪,他当初向张易之要人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而且张易之还是不顾手下人的反对,力排众议,才把人交给他的。现在弄成这样,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将军莫急,离我家可汗班师回朝,还有一点时日,老夫一定好好地谳问,定要给张将军一个交代!”老暾欲谷憋了半天,咬牙来了一句。
“谳问?那就不必了吧!”张易之假惺惺地说道:“自古道,刑不上大夫,再怎么说,弋特勒也是你们突厥的特勒,身份高贵,可不能委屈了他!能好言劝谏,还是好言劝谏的好!”
老暾欲谷简直被张易之这一句话呛得要晕过去。这是什么鸟话,不能委屈了他,你小子当初囚禁他,难道不是委屈他?不要谳问,要好言劝谏,那傻子才会认罪啊!
霎时间,老暾欲谷终于“觉察到”张易之这小子把弋特勒轻易交给他的“险恶用心”了。
“这小子定是抓住弋特勒之后,自己不好严刑逼供,便把他交给我,期待我来做这个恶人!他毕竟是大周的使节,身负和亲的重任,得罪了弋特勒,以后的差使就不好进行下去了。而他把人交给我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逼迫我了。反正,这事情问不出来,责任全在我身上,得罪弋特勒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好心机啊,年轻人好心机啊!”
老暾欲谷“恍然大悟”,心下暗暗狂呼“中计!”早知道,怎么也不能答应阙特勒那小子,大周的使节年纪轻轻的,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岂是易于之辈!
只可惜,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老暾欲谷只能干笑着说道:“张将军这是哪里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突厥虽然没有像你们大周那样严格的‘格、式、律、令”,却也是个有规矩的地方,不会容许人做出破坏国家利益的事情来。
张易之很善良地说道:“可是,我和弋特勒一路行来,言谈甚欢,想一想他要受到刑罚,我还是于心不忍,这事情,我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老暾欲谷坚决地说道:“这怎么能算了呢?一定要一究到底,太不像话了!”心下忖道:“小子,你想讹我,还早着呢!”
“算了,算了,还是算了!”张易之道:“大局需要,闹出去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