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几天里,张易之便变得无所事事了。虽然拉拢了五个捕快,算是有那么一丁点成绩,其他的衙役却不好下手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对张易之避而不见。好在张易之已经把刘思礼等人都派了出去,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而在这结果出来之前,他只能等。
等待自然是忐忑又漫长的,四天的时间看起来很像四年。好在不管是四天还是四年,在期盼和忧心之中,终究都过去了。
先跑来报告进展的,果然是刘思礼,他发现了一个可以称得上非常大的秘密:辽山县的主簿李静是箕州司马鲁廷宇的内侄!
甫听见这个消息,张易之也是极为诧异。朝廷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却已经形成了一个规矩,就是近亲关系的两个官员,不能成为直属的上下级。
这让张易之对于箕州情况的特殊,又有了另外一层认识。原先,他一直以为,只有辽山县才是一个极为诡异的衙门。既然本州的司马能打破官场潜规则而不被人所知,那箕州州衙,说不定也极为诡异。或者说,整个箕州所有的衙门,都十分诡异。
为什么箕州会如此诡异呢?
一般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看起来很异常的事情,往往都是有着一些内在的人为因素在推动所致。那么,在箕州制造出这些诡异情状的人,到底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呢?
贪渎,刮地皮?显然不像。箕州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土地也颇为贫瘠,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产。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地方都没有太多的油水可以捞。就算是四县之中最为富庶的辽山县,和河南、江淮这些道的贫困地区比,也没有任何优势。
而要将一州所有的衙门都控制住,并且不让消息外传,需要消耗的成本,无疑是很大的。虽然张易之还不是贪官,但他起码知道,这样的投入,绝不是从箕州百姓的身上找得回来的。
换句话说,如果那“妖”只是冲着发财来的话,自一开始,他就注定要失败。想来,一个具有如此强悍能量的团体或者个人,不会蠢得连这一点都发现不了。
那么,造反?
这个答案看起来也很荒唐。造反是需要军队的。箕州府兵只有区区三镇,考虑到整个箕州只有区区五万多人口,这三个折冲府的总兵力,能达到三千人,就已经是极致了。以这样一点兵力,如何去撼动千里之外重兵云集的神都府?
更何况,箕州的西北方,正是大周的军事重地北京太原府。因着那里是长久以来和契丹、突厥对峙的第一线,兵力常年达到数万甚至更多。以区区数千人马,就想在几万人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岂不是作死吗?
然则,如果既不是要为钱而贪污,又不是为权而造反,张易之左思右想,实在难以想象这所谓的“妖”到底在搞什么鬼。当下,他只好放弃继续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又把思路拉回到现实的问题上来。
于是,张易之向刘思礼问道:“那你可曾打探到李静此人有什么喜好吗?”
“据我看,此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张郎你年轻时候喜欢什么,他也喜欢什么!”
“擦!二世祖?年轻时候?”张易之暗骂一声。
刘思礼这厮真是小肚鸡肠得很,作为幕僚,他总把自己的工作定义在享乐至上。分派他一点做实事的任务,他就不高兴,得了机会还不忘暗损张易之两句。他还真是没有把自己当幕僚啊!不过,张易之转念一想,他此刻表现得越是不满,就说明他这几天里外奔波得越是辛苦,心下顿时就平衡了。
“我喜欢——”张易之假作沉吟了一阵,道:“学问和艺术。这位李主簿也有同样的癖好吗?可是,咱们手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书画作品可以拿得出手的啊!”
刘思礼回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道:“要让五郎评选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恐怕非五郎自己莫属了!罢了,直说了吧,此人喜欢一硬一软,现在就看张郎是否足够慷慨了!”
“一硬一软?”张易之重复了一句,这才明白了过来。所谓“硬”,就是孔方兄了,不管是铜的还是银的,都硬得很。至于软,指的肯定是美女了,全身上下滑若无骨,自然是软的。
忽听刘思礼又说道:“不过,别怪我老刘倚老卖老地说一句,作为一个典型的二世祖,此人绝对不是什么高人,所以,张郎花在他身上的钱财和精力,很有可能最终只能化为一场空,你明白吗?”
张易之想也不想,断然说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鲁司马的内侄,不是吗?就算他不能直接提供给咱们什么帮助,如果能通过他和州衙搞好关系,对于咱们的剿匪,还是很有好处的。所以,咱们投进去的钱,就算不能直接在剿匪上发挥作用,起码也能在其他方面有用,这钱,还是要花!”
刘思礼不置可否,说道:“既然张郎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自然没甚好说的,毕竟这花费的也不是我的银钱。我知道张郎也不缺钱,这硬的倒是好解决,问题是软的呢?”
作为一个有着一些大男人思想的男人,张易之对于将美女送人这种事情,还是颇为抵制的。当下,他没好气地说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