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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此时已经恨透了来俊臣。若说今日之前,他最希望自己在李家的那两位表兄弟立即去死的话,现在他更希望来俊臣立即去见阎王。当下,他恨恨地说道:“管他身边有没有高人。任他是什么样的高人,投靠来俊臣,就要为他陪葬!大郎,你心眼活,手段多,就为孤王献上一策,只要能除掉来俊臣,花上任何代价,孤王都在所不惜!”
“不可!”宗秦客急忙说道:“大王,现在大王最不能对付的,就是来俊臣了。不管是大王本人,还是与大王亲近的朝中大臣,一旦和来俊臣作对,后果堪虞啊!”
“嗯?!”武承嗣不满地说道:“这却是为何?难道孤王真的还就怕了他一个区区的八品小官吗?”
宗秦客连忙解释道:“如今的来俊臣不比当初,大王若执意和他决裂,胜算自然很大。不过,谁都可以这样做,大王却不能。原因无他,这厮本就是大王推举的,大王若是此时对付他,大家怎么想,大家虽然年事已高,双目却锐利得很,什么事能逃得过她老人家的眼光!大王就算能顺利除掉来俊臣,在大家的心目中,却难免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大宝的角逐!”
武承嗣一听“大宝”二字,脸皮不自觉地狠狠抽了一下,他不甘地说道:“如此说来,只能任由这厮继续猖獗,他羞辱我魏王府的事情,还要这样算了?”
宗秦客喟然道:“除非——能借刀杀人!”
正在此时,忽听守阍前来禀报:“有一人自称是一个叫什么张昌宗的人的兄长,在外面求见大王!”
宗秦客一听“张昌宗”,眼中忽然放出一丝亮光来。
“哎呀,原来是五郎造访,蓬荜生辉,里面请,里面请!”
张易之正在魏王府外等得无聊,忽听一阵爽朗的小船传来,他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面色微黄的中年男子正满面春风,大步流星地向这边走来。
张易之立即意识到,这人应该便是魏王武承嗣了。尽管他以前没有见过武承嗣,但他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知道下人迎客之时,不可能露出这种主人翁的姿态,更不可能如此高声喧哗。
旁边的一众守阍个个的嘴巴都张成“”字形,足可以放下一个鸡蛋。魏王是何等身份,他们是最为清楚的,平日里就算是宰相来访,魏王也断没有出迎的道理,方今天下,能让魏王出迎的,在他们想来,应该只有一个人而已。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名字,当张易之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他们甚至都不怎么愿意进去为他通报,因为他们觉得这很可能会引来一场无妄之灾。可在张易之的坚持之下,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选出一个倒霉蛋进去一试,结果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张易之也是微微有些惊愕,随即便释然了。他现在顶着的,可是他老弟张昌宗的名头,武承嗣的这番态度与其说是冲着自己,倒不如说是冲着自己的弟弟张昌宗来的。眼前的现实,其实也不过是从另外一个侧面佐证了张昌宗在宫中的受宠程度而已。
“大王身份何等贵重,竟然亲自出迎,何以克当!”微微恍然之后,张易之立即恢复了镇定,从容地笑道。
武承嗣一见这年轻人居然如此沉得住气,大为讶异,同时也暗暗有些头疼。看来,这年轻人是一个看重实际利益的人,这种虚礼恐怕是难以用来笼络他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打动这样一个人,让他能心甘情愿地堕入自己的彀中。
同时,武承嗣也对张易之来访的目的十分的好奇,他最希望的就是最好张易之有事相求,这样自己也就可以顺势提出自己的条件了。只不过,他也知道,张易之的弟弟如今在禁中极为得宠,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张家必然显贵异常,不论是财还是势都不在话下。也就是说,自己想要笼络张易之,不论是用钱还是用官都没有效果。
可是,就算以武承嗣的身份,除了这两样东西以外,他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奉献出来的。
两个人心中各怀心思,面上就变得越发亲热了。一路寒暄,武承嗣忽然低下声来,神秘地说道:“听说五郎最近和临淄王发生了龃龉?”
张易之哪能不知道武承嗣那点心思。虽然武隆基也姓武,可在真正的武家人看来,他依旧姓李,是潜伏在武家的敌人。张易之身后站着的是张昌宗,挑拨了武隆基和张易之的关系,急等于挑拨了武隆基和张昌宗之间的关系,武承嗣何乐而不为!
张易之脸上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情绪波动,笑道:“有吗?哦,大王说的是昨日那件事啊。些许小事,若不是大王提及,某都要忘记了——呵呵。”
武承嗣当然不相信张易之会这么轻易就忘记了这件事,但既然张易之如此说了,他也就不好在这件事上表现出太过异常的热情,而且对他来说,这件事情也着实不怎么紧要。
来到书房,两人分宾主坐下,武承嗣便笑道:“最近正打算去拜访五郎,不想五郎就亲自上门了,真是惊喜之极啊!”
这话张易之相信,以他弟弟如今的身份,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