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空繁星点点,衬托出半轮明月,映照着南方苍茫的大地。应该是拿点钱给阿芳,让她和男朋友一起先去外面暂避风头吧。单思华这样猜测着,继续往下看。
黑影收了钱,随即将一个白sè的塑料袋递给曾医生,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
咦,好像是在做什么交易,而并非是父女在相见。
看到这一幕的单思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是阿芳回来见爸爸,不可能拿了钱就走。就算没有抱头痛哭的感人场景,最起码应该有一个临别依依的画面。
正在单思华纳闷之间,突见曾医生发了疯似的追出去拉住了其中一个黑影,嘴里小声说着什么,看情形是在质问黑影。
难道那两个黑影不是阿芳和她的男朋友?
一头雾水的单思华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楼下的动静,继续往下看。又见被曾医生拉住的那个黑影在挥手推攘,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一副极力狡辩的样子。
曾医生掏出先前黑影给的那个白sè塑料袋,递还给黑影,不依不饶地抓住黑影的衣领,显得非常的激动。
这两个黑影不是阿芳和她的男朋友!
见到这一幕的单思华立刻作出了正确的判断,这应该是一场夜幕下的秘密交易。
白sè塑料袋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曾医生要追出去?
一个个的问号打在单思华的脑海,令人匪夷所思。还没等单思华得出答案,下面又发生了新的情况。
曾医生在和一个黑影推攘的同时,另外一个黑影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低吼一声,斜斜地向曾医生砍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单思华看清楚了那是一把普通的西瓜刀,不由得心里一紧:不好,曾医生有危险!
虽然单思华明白,曾医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砍杀,又有些让人于心不忍。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救了再说!
动了恻隐之心的单思华也顾不得许多,情急之中大喊了一声“住手,别动!”后,转身火速跑向楼下。边跑边四下打望,想找一样趁手的家伙作武器,这样才更有把握战胜那两个手持西瓜刀的黑影。
一路摸索着跑下楼,单思华没有发现什么趁手的东西。直到跑到小院中,才看到铁门上有一根尺多长的钢条,是插门用的。
单思华顺手抽出钢条紧捏着冲出大门,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外面的情景大大出乎单思华的意料,先前的两个黑影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旷的田野边,只有曾医生一个人跌坐在地上,一手悟着坐手臂,嘴里面发出轻微的叫唤。
乍见单思华冲出铁门,曾医生不觉一怔,呐呐着嘴,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单思华闻言一怔,快步凑近曾医生,不答反问道:“你没事吧?”
这句饱含关切的询问让曾医生从惊诧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一直悟住的左手臂,声音略带颤抖,有气无力地回道:“我受伤了,先扶我进去。”
见两个黑影已经踪影全无,单思华只好将曾医生扶进房间,打开灯以后发现,虽然曾医生身上血迹斑斑,却只是左手臂划了一道很短的刀口,伤得并不是很深,可见那黑影是手下留情,或者是被刚才的断喝吓破了胆,仓促砍了一刀所致。
灯光下,只见曾医生满头大汗,双眼布满了血丝,再加上他比较jīng瘦,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尽管如此,他还是打起jīng神,迅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单思华的协助下,给伤口消毒,然后开始自行缝合伤口。
曾医生的动作非常麻利,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伤口处理妥当,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此时再看他,早已没有刚才的狼狈相,如果不是有绷带缠在手臂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受过伤的。
单思华暗暗佩服曾医生的娴熟手法,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好指向凌晨两点正。
曾医生掏出一包高级过滤嘴香烟,递了一支给单思华。随着打火机的火苗蹿动,屋里升腾起两团烟雾。
直到这个时候,两人才得以松了口气。曾医生盯着单思华园园的大脸足足看了有五秒之久,干笑两声道:“刚才幸好你大叫一声吓跑了那两个后生仔,要不然肯定不是砍一道口这么简单,真的好谢谢你的。”
单思华习惯xìng地低头腼腆一笑,算是对这句谢谢的回应。
自从进到这栋楼以后,这是第一次面对面的和曾医生交谈。在单思华看来,这个神秘的外科医生就像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在他的身上隐藏着太多令人费解的秘密。
今天晚上这个意外的出现,不能不说是一个接近曾医生的机会,或许,还能从他口中得出阿芳堕落风尘的原因,以及李老板为什么要对阿芳苦苦相逼的真相。
想到这些,单思华不免心cháo澎湃。望着曾医生下颚那捏别具一格的山羊胡,他暗暗告诫自己,待会儿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