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不,不能就这样被抓住,还有好多的人在等待你,还有好多的事需要你去完成。跑,快跑!
单思华用一秒钟的时间拿定主意,不顾一切向铁轨道上冲去。
前有特jǐng拦截,后有毛线帽追堵,无路可逃的单思华只能向轨道上冲。月台上的旅客没料到会有这惊险一幕发生,听说单思华是杀人犯,不禁傻眼,纷纷回避,自觉让开一条路。
“呜”一声汽笛长鸣,铁轨尽头shè过来两束刺眼的灯光,一列火车快速驶进站台。
“站住,快回来,危险!”特jǐng见势不妙,赶紧出声制止,月台上的人群亦发出一片惊叹。
见火车进站,单思华有些犹豫,但随即就想到杨二三字经中的那一句。“快,就是不要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处理任何事情都要快刀斩乱麻!”
如果站住,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单思华心里十分清楚。不能再犹豫,跳吧。跳下去还有一线希望。
想至此,单思华把心一横,咬咬牙,从月台边纵身跳下。身后响起一片“哇”的惊呼声,瞬间被车轮滚动铁轨的节奏声淹没。
单思华奋不顾身地跳下轨道,拼尽全力往前冲。刚刚跨过铁轨,火车带着灌xìng从他身后呼啸而过,随之响起一阵尖锐的刹车声。
“呼”成功穿过轨道的单思华长出一口恶气,不敢有片刻的喘息,继续向前穿过几道铁轨,转眼消失在黑黢黢的夜幕中。
二十分钟后,单思华已经身在市郊的城乡接合部。估计暂时安全后,单思华找了个不起眼的旅馆开了间房,这才得以喘口气。
没想到肖二姐在市里也有帮手,竟去车站拦截,看来坐火车逃跑是行不通了。
单思华掏出车票撕成碎片,叹息着点上一支过滤嘴香烟,躺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知道顾城的情况怎样?到底是死是活?这可是直接关系到自己今后命运的问题。
单思华猛然起身,想给黄鼠狼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刚拿出手机,就听到刀郎沧桑的声音唱响《2002年的第一场雪》。
电话是黄鼠狼打来的,他告诉单思华,顾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让他可以稍微安点心。但单思华的行为已经构成严重的伤害罪,所以仍难辞其疚,需出去避避风头。
得知单思华被迫潜回市郊,黄鼠狼万分着急,说肖二姐的关系网非常复杂,要他加倍小心。同时提供了一个亲戚的地址和电话,要单思华去那里改坐船出去。
挂断电话,单思华抓紧时间给手机充了点电,在床上稍微眯了一觉。
天刚蒙蒙亮,单思华就收拾妥当,向黄鼠狼提供的地方赶去。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敢坐公车,直接包了部的士车。
黄鼠狼提供的地址是离市区二十分钟车程的一个偏僻小镇,叫水新镇。也是座落在长江边,城镇面积比两龙镇大不了多少,所以单思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黄鼠狼的亲戚。
听说是黄平的朋友,这家亲戚非常热情,显然之前黄鼠狼已经关照过,要他们好生款待单思华。
这里地处偏僻的江边,远离市区,应该没有肖二姐的眼线,亦不会有其他的危险。单思华放下悬着的心,让绷紧的神经得以暂时的舒缓。
下午一点正,在黄鼠狼亲戚的护送下,单思华踏上了开往外市的客船。
从水新镇到目的地,遥遥几千里,其间会发生些什么,不得而知。对从未出过远门的单思华来说,无疑是一个挑战。
看着长江两岸稍纵即逝的青山绿树,单思华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二十一个chūn秋以来,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在这样特别的情况下出远门。
游丽,晓蓉,要梦婷,还有爸爸,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古城镇,我最亲爱的故乡,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对着船弦外的急流,遥看两岸逐渐远去的景sè,单思华默默在心里呐喊了一遍,缓缓走进船舱。
次rì早上八点,单思华顺利登上一艘开往长江下游的豪华客轮,总算彻底地松了口气。
这是一艘五层高的大型客轮,电影院,舞厅,餐厅等设施一应俱全。单思华买的是最便宜的散席票,没有座位。
生平第一次坐这样的大客轮,单思华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从最底层开始逐一参观,到第三层的时候,船上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被告之三层以上的需凭三等舱以上的船票才可以进去。
本来还想着登上第五层的船顶去欣赏沿江的风景,不料被拒之门外。
失望之余,单思华怏怏不乐地折返来路,准备回最低层的散席舱去睡觉。就在跨过楼梯的转角处时,不小心踢到了一双澄亮的皮鞋。
“你他m的没长眼睛啊?”一个长相粗旷的男人“噌”地站起身,怒视着单思华,张口就骂。
大型客轮的发动机虽然是巨号的,但是消音设备很好,所以在第二层以上,几乎没有燥声,人在其中,就像是在安静的家里一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