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忐忑不安的单思华暗暗拿定主意:不管应奎等人有啥手段,自己就给他来个不闻不见,假装睡觉。单思华的想法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刚刚才经过一场恶斗,他们必定也受到了处分。如果自己死活不理睬,相信他们也不敢太过猖狂。毕竟这里还是改造思想的地方。
这样想着,单思华赶紧闭上眼,把瘦小的身躯卷缩得更小。
出乎意料,应奎并没有听信小雀的煽动。
就在小雀提出要拿单思华出气这个建议后,应奎重重叹息道:“不行,今天晚上的事情弄大了,那人特别嘱咐过,说这几天不能再闹事,要不然他也保不住……”
话到这里嘎然而止,转为了窃窃私语。单思华聚jīng会神地竖起耳朵,却只能听到像苍蝇一样的“嗡嗡”声。
肯定是怕自己听到他们的秘密,才把声音压低。真狡猾!
单思华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后面的说话,但直觉告诉他,应奎等人在密谋要咋样搞整杨二。
从他们前面的短暂交谈中,单思华大致理清了这样一个情况。
应奎仗着在这里有人缘关系,经常以恶搞同室犯人为乐。本来今天晚上是想把自己搞惨,却不料半途杀出个不要命的杨二,惊动了上面的高层管教。应奎因为有关系,逃脱了处罚。可怜杨二被关了禁闭。
想到杨二因为打抱不平被关禁闭,单思华不由一阵难过。
要知道,应奎等人原本是想拉杨二入伙到他们那一帮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杨二又咋会和应奎等人大打出手,被关禁闭。
得想办法去看看杨二,顺便告诉他小心应奎等人的报复。
第二天,趁着放风的休息时间,单思华将这一想法告诉李强,却遭到李强一顿白眼。
“你娃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耍我?”李强狐疑道:“谁告诉你说关禁闭可以探视的?”
见单思华满脸的无辜,李强叹口气接道:“关禁闭是不可以看的,这是规矩。”
原来如此,还好自己没有冒失去找管教提要求,否则又要碰一鼻子的灰。
天黑以后,一切妥当的犯人们陆续回到各自的狱室。单思华惊喜地发现,杨二瘦小的身子正斜躺在大铺的最里面。
应奎和小雀几个yīn沉沉地瞪着要吃人似的眼神,让单思华感觉浑身不自在。他赶紧躺到自己的位置,连和杨二打个招呼都忘了。
被关了一整天禁闭的杨二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躺在那里哼着一首流行歌曲。单思华听出是那首自己非常熟悉的《水手》。
“……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
一首非常好听的《水手》被杨二跑完了调,歌声飘荡在狱室中,那五音不全的唱腔让人忍不住想喷饭。
单思华没有感到好笑,这熟悉的歌曲把他的思绪带回到几月前的那个夜晚,在江边沙滩,小白被自己扇耳光后,被逼着唱《水手》的情景。
同一首歌,在不同的地方由不同的人唱出来,都有一番别样的感慨。
回想起来,当时的打耳光和现在狱中的打斗相比较,简直不值一提。
单思华突然有种想见小白的感觉,想知道他的近况如何。他甚至觉得,小白其实也很无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心智在走向成熟?
杨二停止歌唱,碰了一下单思华,问道:“咋了?你娃在想啥?”
满脑子的杂乱思绪被打断了,单思华想起昨晚的决定,咬咬牙,硬着头皮回道:“我在想……想跟你学习……把胆子练大。”
杨二抬眼打量了一下单思华,见他并不像在说着玩笑话,当即追问道:“为啥?”
“因为我觉得在你身上有种我想学的东西,究竟是啥,我也说不上来,也说不清楚。”单思华吞吞吐吐地憋出这几句话,声音越说越小。
杨二那冷冷的目光在单思华圆圆的大脸上足足停留了五秒钟,才缓缓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是被人瞧不起的,但我们必须自己瞧得起自己!”
一句话点到了痛处。单思华闻言一怔,没想到这个外表冷漠的杨二居然也能说出这样深刻的道理。看来人真的是不可貌像。
“既然你说我身上有你想学的东西,也算是看得起我,那我就教教你也没啥关系。”杨二淡笑一声,爽快地接道。
说完,杨二毫无惧sè地瞟了眼正向这边偷偷观望的应奎几人,转而对单思华道:“等下熄灯我们躺着聊,现在说话不方便。”
被发现的应奎等人赶紧将眼光挪到别处,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熄灯的哨音,狱室里一下陷入朦胧的夜sè中。
单思华迫不及待地将头靠近杨二,满怀期待。
“首先你要记住,外面闯社会的男人必须要学会三个字,”杨二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