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属于一种什么性质的约会呢?难道说,《窗外》里发生的故事,会在我一个有妇之夫的身上重演?我内心一时有些兴奋,但我并不激动,只感到身上有一种甜蜜和荤荤糊糊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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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我与女学生的故事,从全智丽上台演讲遭遇难堪,我对她一笑解围之际就已经开始了。女学生大胆地递给男老师一封情感复杂的信,我看了之后算是师生交流的第二个回合。第三次碰撞发生在周五的晚上。
这天下午,我接到学工处通知,本周开始,每周五的电影晚会取消,全校学生晚上到教室自习,仅每周六晚上,学校大礼堂放一场电影。全智丽信中约我晚上7:30到大礼堂门口见面,眼下事情有变,学生都要上晚自习,我还去不去赴会呢?如果全智丽去了,一个人在寂静的大礼堂门口,翘首以待,望穿秋水,始终不见我的踪影,她的心情一定非常难过。我决定届时一定赴约,如果全智丽不在,然后找机会与她谈谈。
武汉W中专学校座东面西,创建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学校前有一条南北向的高速公路。出了校门,跨过高速公路,是一幢幢菜农的楼房。W学校的兴旺,使得许多菜农纷纷在自家开设各种各样的门面,为学生服务,专做学生的生意。校内一条东西向名为星光大道的主干道路把整个校园一分为二。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星光大道两旁与学校一道成长四季长青的樟树,已经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学校行政大楼、大礼堂、师生餐厅、宿舍、澡堂和两幢教学楼,分别座落在星光大道的北边;另四幢教学楼、蓝球场、足球场、体育馆、图书馆等设施,以及个体户承包的小餐馆小商店理发室录像厅,分别建在星光大道的南边。
我住园丁一舍2门202房间。面西的阳台前,是一个设有少年英雄赖宁塑像的小花园。小花园南临星光大道,西抵枫园女生宿舍,北面学校大礼堂和食堂、澡堂。
傍晚,我在阳台上一边笨拙地打领带,一边望着晨光大道上陆陆续续走往教室上晚自习的学生,一边思考如何与全智丽见面交谈。咚咚咚,有人叩门。我开门一看,一个陌生的女生站在门口对我说:冒老师,全智丽在楼下等你。女生是全智丽的同学,湖北人,与我同乡,姓名金喜月。她给我通报完消息,回头就走。打好领带,我拿了几本文学期刊杂志神情庄重似部长级首脑人物接见来访者一般地下了楼。
全智丽婷婷站在楼下,低着头,乍见到衣冠冠楚楚的我,象一株向日葵被风猛刮了一下浑身不禁扭了一扭。我始终微笑着注视着她,在伸手可及的距离之间,我站住了,主动与她打招呼:全智丽,今晚你们要上晚自习吧。她又嗯了一声。我把杂志递给全智丽后,对她说,这里面有我发表的文章,你课余有兴趣,就看看吧。全智丽又晃了一下身子,微笑着带有一种挑衅的眼神望着我说,你愿意听我说一句话吗?我很坦然地说,当然愿意。
你听了不会后悔吗?
听学生对老师说一句话有什么可后悔的?
我反问道。于是全智丽说出了一句话,却是说的英语。第一次与女生这样交往,我头脑一直有些荤荤糊糊,就象微醉一般,全智丽叽叽咕咕说了一句英语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出来。本来我的英语成绩就很勉强,大学毕业了十多年没有再去温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全智丽也不管我是否听清,说完之后,回头就跑,似一只逃避猛兽追捕的小鹿。我追着她的背影说,请不要对我说英语,我听不大懂。
每周我有两个晚上,到班上辅导学生自习。其它晚自习时间,我一般都到办公室备课,批改学生作业。老实说,与学生见过面后,我心头总算了一块石头落下了地。但是内心里感觉自己有些不同寻常。办公室里有七八位各科老师。各自的课次不同,每个时段里只有三四位老师在办公室里备课。
半路出家当老师,我对办公室的感触很深。觉得教室如同战场,学生就是老师的敌人。教师的武器就是知识。传授给学生的学问就是老师向敌人射出去的利箭。一批批弓箭手上前线把利箭完后,然后退回来,把箭上弓,待另一批弓箭手退回来,立即再顶上去。办公室和教室之间,一个是射击前线,一个是补充能量的场所。
我的办公桌后面,是一位七十年代出身的英语未婚女老师。学校许多未婚的男教师都对她大献殷勤,我一个六十年代出生的有妇之夫,自然心如止水。但是一个漂亮高贵的异性就坐在我的身后办公,我总不能无动于衷。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时候批改作业改累了,我就借故与英语老师搭讪讲几句话,放松放松,活跃一下办公室沉静的气氛。要么,我向她请教一个英语单词。要么,我对她讲一个小笑话。总之,我感觉自己在美女面前,显得也有些下贱,总是想吸引她对我的注意力,如果能博得美人一笑,我就倍感得意。
当然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一个中年有妇男子,对妙龄美女同事没有丝毫的企图,偶尔与她取笑,都是逢场作戏。我对女人没有占有欲,自然就没有失落的痛苦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