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交300元的版面费,才能刊登发表。医院方面,一般都给发表论文的职工每篇至少给予500元奖励。所以,交版面费发表论文,十分划算,名利双收。
但是,倪小敏每月薪水才700多元,寄给我400元后,她就所剩无几了。某一个月寄给我的钱与版面费如数汇出后,倪小敏手头只有100多元,要维持她本人一月的生活开销,手头非常之紧,曾经想到一家医院去卖血。
可是,当倪小敏跑到那家医院,却看到了一位在那家医院工作的护校同学,立即逃走了。倪小敏要强,又不愿意找亲友同事借钱,结果她吃了一个月的两毛钱一斤豆芽菜,硬是将一月给挺过来了。这是我一学期结束后,回家听我大姐说的。
在大学里,一来我嘴馋想吃荤菜,二来我不能餐餐吃得太差。所以,一次我啃蒸扇子骨上的瘦肉时,忽然想到了倪小敏吃一个月的豆芽菜的情形,禁不住悲从中来。
有时候,我到宿舍卫生间小解之时,常常禁不住发抖,神志恍惚: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34岁了,我老婆在家里,我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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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费委培生的住宿条件还行,每学期700元住宿费,每间宿舍只住4名同学。
我宿舍另三位同学,一位是来自贵州省的现任班长,跟我一般年纪,已婚,老婆在深圳工作。另一位是来自北京的同学,也是已婚,年轻我一岁。在北京开了一家文化公司,手下有二十名员工。
北京同学其实只有高中文化,凭着自己想办法在北京一些出版社出版的数本散文诗集,考上了我们这个本科委培班,为的就是混个本科毕业文凭,在大学渡一层金。
北京同学神通广大,班上同学数他旷课最多,基本上每期开学时来校上一月的课,然后就飞回北京与老婆一起打理文化公司,之后期末要考试时,又来校上一月的课,应付考试。
班上同学只有少数人有大哥大,北京同学是其中之一。
我竟有一个很便宜的数字寻呼机,还是快毕业时,为了联系工作而买的。虽然同居一舍,我从来没有用过北京同学的大哥大。北京同学每次来校报到,都要作东请任课教授到学校周围最高档的酒店吃饭。
我一个工人跟着沾光,才见识了一些酒店的豪华与教授和同学们的才华风趣。无非就是讲北京高层领导人的黄色小道消息,男女同学互相讲黄段子打情骂俏尽显风流。
在省会城市与高等学府的著作等身的教授一起吃饭饮酒,谈笑风生,应该算一种上流生活了吧,我一个农民,而后工人,而后大学委培生,总算领略了上流也不过如此。上流人也不过都是些性情中人。
然而,如果我没有跨进大学学堂的话,我这个只有高中学历,后来自修自考考了个大专毕业证书的工人,定然终生会对高等学府抱有一种敬畏感,对教授博士生导师级别的人物,一定会敬若神灵。此番自费上了大学,这种神秘感顿时荡然无存。或许这就是我34岁辞职借巨债别妻子自费上了两年委培大学的最大收获吧。
宿舍另一位同学来自南京,比我小一岁,未婚。南京同学不常住宿舍,学校附近有亲戚,他常去亲戚家住。因此,偌大的高校宿舍长时间只有我与班长二人居住,享受研究生住宿待遇。因为研究生宿舍一般只住两人。
转眼到了1996年国庆节。在这之前,我特地打电话叫妻子倪小敏利用国庆假日与一年半月的工休日一起到校与我团聚。顺便看看另一个省会城市的风景名胜,见见世面。
倪小敏晕车,国庆节第一天早晨我到车站接到妻子,真是蓬头垢面,惨不忍睹。
晚上睡卧铺,倪小敏开了一夜的车窗,几乎对着车窗外吐了一夜。头长时间对着窗户吹风,呼吸新鲜空气。因此,汽车在马路上扬起的灰尘纷纷落到了倪小敏的头上脸上,风将头发也吹得很乱。一下车,简直象从监牢里走出来的一样。车站大厅专门有人卖洗脸水,我立即买了一盆,让倪小敏洗了把脸。
将倪小敏接到大学以后,我请班长及其几位国庆长假留校未出门的女生一起吃了一顿饭。同学们见了我老婆,都争先恐后地作贱我,说简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第二天,北京同学有事到宿舍来了一趟,见了倪小敏之后,竟然私下里对我说,我们夫妻关系不会久长。我心里相当气愤,但不好发作。
因为我们被同学们称为20世纪最后一对恩爱夫妻,同宿舍同学持别是班长,都给我提供方便,将宿舍让给我们夫妻暂短团聚。
白天有空,我便领倪小敏到附近著名景点旅游照相。借了班长一个傻瓜相机,我们相互照了不少的相片。冲洗出来后,的确,我仍然不象个大学生,洋不洋土不土一个怪人。
每天晚上,我们回到宿舍,便是拼命的做爱。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变换各种姿势尽情狂欢,似乎要将我们以前不能做的次数全部要补回来。并且我相当惊异自己的身体,一脱光衣服就硬挺。居然能够长久不软,一日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