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2008年8月1日,广东诗人吾同树在其东莞家中自缢,令诗歌界扼腕叹息。还不到29岁的吾同树毕业于暨南大学中文系,在广东诗歌圈里,他是一位才华横溢、具备广阔创作前景的诗人,在朋友眼中,他是一位热情忠厚、仗义的朋友,他去年在东莞买了一套小户型,有一个体贴的女朋友,但为何还决然赴死?
吾同树的一位好友说:“小树的死,与诗歌无关,主要是因为在我看来不太严重的抑郁和生活的压力。”另一位朋友也认为,生活的压力和抑郁可能让吾同树想不开,吾同树是农家子弟,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好,父亲又早逝,和母亲、妹妹相依为命,他当年读大学的钱都是靠贷款。吾同树毕业之后相对比较顺利,今年年初,他和朋友到深圳合作开了一家文化公司,但这家公司并没有给他带来收益,反而让他亏了不少钱,两个多月前,吾同树回到东莞,成为一个失业青年。
朋友们猜测,导致吾同树自杀的可能是他的一次生病和供房压力,吾同树去年在买房后曾写过一篇关于房奴的文章,他在文中透露,向各方借钱凑够了首付10万元按揭买了一套房,他和女朋友需要在今后20年每月支付银行2000多元的按揭款。一位知情人士说,吾同树买的房子并不大,而在失业之后,女友的工资仅够支付按揭,加上生了一次病,生活愈发显得窘迫,“他走的时候,身上只有200多元现金,卡上剩下的存款也不到3000元。”
看了这篇报道,同是房奴的我,禁不住为这位英年早逝的青年诗人流下了悲伤的眼泪。我叫冒长河,今年47岁,男性公民,中文系本科毕业,现在省城一家报刊社某周报编辑部从事编辑工作。与吾同树一样,我也是农家子弟,当年读大学的钱都是向亲友借的。只是至今我的身份非常尴尬。说是报纸编辑,而我考了多次,也没有考取出版专业技术上岗资格证。因此在单位从事编辑工作多年,心里一直不踏实,因为单位想留我,可以继续聘用我。如果单位想叫我走人,随时都可以以没有编辑资格上岗证为由解雇我。原则上,编辑技术人员必须持证上岗。
我已经连续考了四年的编辑上岗资格证,总是考不合格。真是奇怪,我就是靠自学考试才慢慢从民工走向编辑岗位的,当年一本中文系大专教材,我通读一遍后,就能自考60分以上,从而轻而易举获得一纸单科合格证书,现在自学出版专业教材多遍后,为什么就是考不及格呢?因此,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有关部门卡住了,某人就是与我过不去,有意不让我过关。久而久之,我也患上了一定程度的抑郁症。
不过,我善于写作倾诉表达,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立即写博客发泄。这成了我排解抵御生活压力的一大绝招。我活了大半辈子,依然笑傲江湖,还有一大绝招,就是凡事想到最坏处的结果是什么,只要不是死,我都能够承受,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就这样,我一直活到现在,对待人生的任何艰难险阻,挫折屈辱,从来没有生个过自杀的念头。遭遇任何无法避免的失败,我面对现实的同时,都是极力将损失降得最低,从而积蓄力量,东山再起。
我天生多愁善感,有时甚至敏感得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比如在工作方面,只要一受到领导的某种批评,我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领导有意要给我穿小鞋,从而逼我在单位无法安身,主动辞职走人。而我这种多愁善感的人柔弱之人也有一大好处,这就是具有非凡的坚韧。越是想到领导要排挤我,故意激怒我,羞辱我,我就越是以柔克则,不与领导对着干,狗一样的顺从领导的意思走。这种带有一定病态神经质的敏感,常常令我错判形势,自讨苦吃。这也使得我在单位一干就是近十年。
直到诗人吾同树自杀后的第10天(8月11日星期一),我终于忍无可忍,给部门老总通过QQ传了一封长达5000字的交心信,实际上是一封变相辞职信,首先炒了单位的鱿鱼。这封交心信,会在以后的叙述中全文贴出。这里只粗略介绍大致内容。
7月的一天,编辑部有位70后的女同事的爱人博士毕业,在重庆市某事业单位找到了工作,分到了150平米的房子,女同事便向单位提出辞职,追随爱人而去。这位70后女同事在单位已经工作了六七年,我私下里问她,辞职后,单位是否有什么经济补偿?女同事说,没有。如果被单位解聘辞退,单位才每年给予一月工资的补偿。如刘仁一样,被单位辞退后,才有几万的补偿。这时候,我才从女同事那里得知,原在报刊社工作了十年的老同事刘仁早已被单位辞退,因刘仁扬言要打官司,单位才按有关劳动合同法条例给了他几万元的经济补偿。
我在给老总的交心信里,陈述了自己近十年来的工作经历,言自己在单位如放在温水里的慢慢煮的青蛙,如果不及时跳出,将一生毫无作为。但是主动辞职,单位没有丝毫经济补偿,自己因为是房奴,没有丝毫积蓄,一日不工作,一日生活无着,房子就会断供,面临被银行收走拍卖的危险。所以,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辞职。因此,倒希望单位象解聘老职工刘仁一样,任意提出某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