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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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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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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客与妓女的关系!即使对苏瑾表现出一点温柔,也不表示他真的认识到男人应付的责任。不要说苏瑾这样的妓女,就算是玲珑姐妹如此人物,别情追求她们的一段情节又何尝不是如同儿戏?──泥人正是刻意这样书写的。

    真正把别情从人性沉伦的泥潭中救起的那个人,她叫玉无瑕!单从情节上看,是别情挽救无瑕,但以人性深度上观察,无瑕同时挽救了别情。当他静悄悄地感受到无瑕一点一滴的善念时,他也就不知不觉地改变着自己。

    『“是他们用春水剑派的弟子威胁她,她才束手就擒的。”这么听话?真是白痴呀!……』不要以为这是批评无瑕,这是对无瑕的人性善的最高礼赞!“玉夫人已经死了。”“玉无瑕,我现在的名字叫玉无瑕!”浴火重生的她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女人──无瑕,不曾因肉体的受辱而减损其光芒,反而使其精神升华,成为自我的主宰者,并潜移默化中净化着别情的心!

    然而,当别情意识到感情对他的意义时,当他想要以一种新的心态对待曾经缱绻的女性时,当他明白苏瑾对他来说不应该是一件排遣心灵空虚的事物时,已经迟了!这正是悲剧之所以成为悲剧的所在。

    在《江山》的世界里,受侮辱和损害的不仅仅是别情、无瑕、苏瑾……严格来说,在专制制度和文化的重压下,被摧残的是人类文明自身,其中又以女性的不幸遭遇最为明显。尹雨浓,为了避免门派遭受迫害,被逼杀死自己的爱人。号称一代不世奇才的尹仙子尚且不能保护自己的幸福,其它人可想而知。这在文本中随处可见,隐湖的弟子,也不过妓女一般被嫁给朝中实权人物。春水派与世无争,又如何?无辜灭门!唐棠呢?天下第一美女,被当成奇货可居,随时都会以家族利益作为交换条件牺牲掉。武舞,她的贞操竟然是父亲夺走的,遭遇伦常惨剧的她放荡糜烂、自暴自弃。还有不为读者注意的白秀,“她已将往日的杀手生涯和盘托出了,其间充斥着强暴、轮奸、虐待和背叛,就像她说得那样,那是一部惨不忍睹的血泪史。”“这些往事就像盘踞她心间的毒蛇,随时啮咬着她的心灵,只有把它们都赶出来,她的心灵才能得到救赎、变得安宁。”更为边缘化的钱萱,“因为家遭剧变,饱受人情冷暖,故而心志极为冷静坚强,不过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心态却比无瑕白秀还苍老。”请读者们认真咀嚼这些文字,读懂它们才可以读懂《江山》。

    苦难。

    沉伦。

    救赎。

    这才是《江山如此多娇》真正的底蕴!

    别情和他对女人们之间,并不是一般读者从表面上理解的占有和被占有的关系,而是互相支撑、扶持的关系。所以,深知江湖险恶的别情向她们提出忠告:“万一你们需要面对那些武功比你们高的人,记得一个字,逃;逃不了,记得两个字,投降。就算你们因此受到了侮辱,那也是我的责任,千万记得,对我来说,你们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对他而言,他的女人已经是生命的部分,甚至全部。这不是什么伟大的情操,只是承担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别情不是英雄、不是中国的脊梁,他明显有人性软弱的一面。但是他和无瑕,犹如黑暗中的一束火焰,使其成就了人性高贵的光辉。以致于当他对魏柔的所作所为失望时,狠狠斥之为“婊子”并不因魏柔是“预定目标”而对其心中留情。

    《江山》中的“法制国家”,其实是一个异常黑暗、肮脏的世界。虽然泥人在作品中时有调侃式的幽默(例如妓院的员工),但整体上却是充满悲剧气氛,然而在此基础上又能表现出一种超越性的精神升华。读不懂作品的悲剧,就难以真正明了作品的内涵。

    作品中对主角的刻画,有一个微妙的隐喻──唐寅唐解元。历史上的唐寅,正是明代中叶一个空怀抱负,壮志未酬的知识分子典型人物。别情一样也是解元。唐寅曾同孙妙琴箫合奏,而后飘然而去;别情也和孙妙琴箫合奏,也几乎放弃原来的计划离开。这并不是巧合,泥人写唐寅不是为了纯粹增加一点历史感。后世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竟然虚构并大力渲染唐寅的所谓风流韵事,将他描绘为一个追美逐艳的声色之徒。而作品中,泥人却流露出对唐寅的由衷敬意。正如唐寅受到误解一样,别情的性情以及他的感情生活,恰恰是作品中最容易被读者误解的部分。

    读者往往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病态的社会是怎样把别情扭曲成一个病态的人。其实作品开头就介绍,别情在小童时代就被他爸以不知算卖还是算送的方式,给了他师父。他师父强制性的将他培养成一个淫贼:强迫他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强迫他学各种武功、甚至强迫他去调教萧潇!别情是一个平常人,童年时的梦想不过是“出门坐着四匹白马拉的华丽马车,吃饭去山水阁的二楼,旁边还有人伺候着”。于是别情妥协了!他的童年少年时代基本上就是这么过来的,唯一(注意,是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萧潇身上发泄。他的妥协意味者他的脆弱,也意味着心灵的沉伦。

    我敢讲,《江山》的读者一万个里头有九千几个看序章的时候都是匆匆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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