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里跑?”崔婕妤大笑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太子的声音传来:“华娘,你在这里吗?”
媚娘听见慌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就见太子脸上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全然没有一点杀机。她心里想:难道是自己错了?
崔婕妤见太子神态和平时并无区别,心里就疑惑起来,心想:太子的脾气我都知道,再说我已经骗他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难道是武才人在骗我?哼!一定是她嫉妒太子和我,所以才乱嚼舌头!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了主意,对太子一笑说:“承乾,怎么这时侯来?你不怕别人看见?”
李承乾走上来,拉住崔婕妤的一双手,脸上含了无限柔情说:“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取出一样东西来。崔婕妤一看,却是一双女人的绣鞋,她撅了嘴说:“原来是一双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珍稀之物呢!”
“你知不知道这双鞋包含了什么深意?”李承乾注视着崔婕妤的脸:“我希望你永远也走不出我的怀抱。”
崔婕妤听了心里暗喜。
李承乾说:“来,让我现在就给你穿上。”说着他的眼睛四处望着,当他看到花园中一处井台时,对崔婕妤说:“你坐在那儿,我亲自给你穿。”说着拉着她的手往井台走去。
媚娘站的位置正好离井台很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态。见到他们相亲相爱的一幕,她又想起岑风了……
“华娘,你跟了我有一个多月了吧?”李承乾对坐在井台上眼神迷醉的崔婕妤说。
崔婕妤说:“你是我在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子,你呢?以后会记起曾经有一个叫崔华娘的女人吗?”
李承乾忽然抱住崔婕妤,嘴里说:“我跟你一样,舍不得你啊……”
听了这句没来由的话,崔婕妤心里突然想起武才人对她说的话,猛地一激灵想要推开李承乾,但已经迟了,就见李承乾眼里放出诡异的光来,说了句:“华娘,你走吧!”说着一伸手用力一推。
崔婕妤拼命挣扎:“不要杀我!我肚子里……”
媚娘见到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就见李承乾用力一推,崔婕妤就消失在了井台边!李承乾想要擦去脸上的冷汗,忽然看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崔婕妤另一只还没有穿好的鞋,他就像见了鬼似的浑身一战,把鞋子迅速抛入了井中。再也不敢久留,拖着一双残疾的腿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媚娘见太子离开,就迅速从树后闪出来快速来到井台上,扒着台子往下望……冷不防身后有个声音说:“武才人,你在干什么?”
媚娘吓得双腿一软竟从井台上滚了下来,一下子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她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晋王李治。受了刚才的刺激,媚娘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对李治说:“快去救崔婕妤,她被人给推到井里了!”
李治疑惑地看着媚娘,并没有动。
媚娘急了,她冲李治说:“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你还有没有人性?”
李治静静地说:“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有人掉到井里去,而且我也是无意中亲眼看到了。”
媚娘惊讶地看着李治,听他说:“既然有人要她死,她即使今天侥幸活了下来,以后恐怕会是噩梦的开始!”他望了一眼媚娘满含着泪水的脸,说:“宫里就是这样,你还经历的太少,以后你见得多了就不会感到奇怪。”
媚娘把头靠在李治的肩上,禁不住抽泣起来,这哽咽声中似乎包含有这八年来自己所受的无限酸楚,也似乎包含着自己对未来生活的渴望和恐惧,还有,还有她所希望的安定的依靠……
看着眼前这个如梨花带雨般娇媚可爱的女人,李治沉寂的内心被悄悄激活了,他用手抬起了媚娘的脸,一双清澈的眼望着这个比他大了整整五岁的父王的女人,一股反叛的力量冲脱出来,他朝着这个女人低下头去……
媚娘惊吓间被一个男子这么搂着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和慰籍,但当他的脸接触到李治温柔的吻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惊慌地推开李治,对他说:“别这样,小心被人看到!”
李治的眼睛满含着笑意,低声说:“如果没人呢?你愿不愿意和我……”
媚娘的眼睛不由得望了一下刚刚吞噬了一个活生生生命的井。
李治说:“我不是李承乾,你也完全不必会有什么担心。”说着他的眼睛四处望了一下,悄悄对媚娘说:“晋王府见。”说着朝媚娘笑了一下,紧接着就匆匆离开了。
媚娘对着井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这可是案发地点,假如日后人们追查起来,自己岂不成了嫌疑犯?想到此处,媚娘马上准备离开,临走时突然在地上捡到一块锦帕,她展开来一看见是晋王李治东西,赶忙把它塞到自己袖中匆匆离开。
李治没有等到媚娘的到来,却等到了有人送来的一块锦帕,他心里一惊,暗暗对媚娘又平添了许多感激和敬意。
那边,媚娘却又遇到了平生又一个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