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祟,在我山门外偷看,小将上前盘问,却是外路口音。小将起了疑心,要带他二人回山去见大将军,彼反利刃相向,小将只得将其拿下,想来定是官军探子无疑。”桓震一惊,看那两人时,只见都是一副农民打扮,却瞧不出像是官军的探子。地下丢了两柄尖刀,想是那两人所用的了。
一人叫道:“这位大王,小的弟兄二人只是迷路,错走在此,请大王明察啊!”傅山面色微变,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冲着那人说道:“你二人是从陕北而来罢?”说话口音竟然与那人十分相似。那人脸色刷白,连连否认。另一人冷笑一声,道:“兄弟,人家既已瞧破,便不必装了。”却也是陕北口音,对桓震道:“我等乃是白水人氏,俺叫王大柱,这是俺兄弟王大梁。俺们是奉了王二爷王头领之命,特来见你们首领过天星的。”桓震心中打了个突:这人口中的王二爷,想来便是明末农民战争的第一人,陕西白水县杀官造反的那个王二了。按照他所知道的历史,王二造反应当迟至明年三月才是,怎么竟然提前了半年这么多?按说自己在山西占山,不过只有几千人的军马,影响该当不会如此之大才对啊,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那王大柱见桓震沉吟不语,以为他不将王二放在眼中,怒道:“你这人好不尴尬,难道没听说过王二爷的大名么?”薛宾叱道:“这是军师,尔敢如此无礼!”王大柱一愣,上下打量桓震一番,鼻孔朝天,轻蔑地笑道:“我道过天军的军师是何等人物,原来竟是这么一个白面书生。”桓震不怒反笑,道:“那又如何?”对薛宾道:“好生带这两位去见大将军,说我随后便到。”薛宾答应一声,自怀中掏出两块黑布,也不管大柱大梁拼命挣扎,硬是蒙上了两人眼睛,推着向山中去了。
桓震却不便走,又周围巡视了一番,确认再也没有旁人,这才嘱咐留守的哨兵好生警戒,自与傅山一同回转不提。
到得寨中,便听说惠登相正请两名使者在五马堂用席,当下直接赶去。一进得门,便听吵闹声喧天,大柱大梁两兄弟划拳吃酒,不亦乐乎。桓震平时治军甚严,将士若非轮休,绝对不许饮酒,即便轮休日小酌,也绝对不准划拳。因此过天军中兵士,看着这两人划拳呼喝,都是大皱眉头。刘黑虎更是脸色发青,他生性好酒,自从担任了惠登相的亲卫队长以来,便给桓震禁了酒,肚内时时发痒,眼见旁人如此痛快豪饮,哪里能不窝火?
惠登相见桓震进来,冲他抛了个眼色,便向王氏兄弟告罪离席。那两人正吃喝得痛快,哪里还管惠登相走是不走。桓震候他出门,低声问道:“怎么了?”惠登相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道:“大哥你瞧。”桓震接过打开,却是王二那里写来的,大意是与惠登相叙说乡里之情,跟着便说自己现下杀了县官,拉杆起事,要惠登相率部前去投奔。桓震看罢,冷笑道:“好轻巧话儿!那王二怎地如此不晓事,我小五台距离白水何止千里迢迢,如何投奔?再者说,过天军能有如今三千五百人,也是咱们自己弟兄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焉可一旦与人!”其实桓震不愿投奔王二,心中是另有一番打算。他知道以后的历史发展,农民军纵然一时得势,终究坐不稳天下,占山为王虽然一时痛快,但却并不是长远之计。惠登相犹豫道:“话虽如此,但天下穷人总是一家……”桓震嗤道:“你瞧里面那两个人,可足以成大事么?二弟,你若只想占山为王,喝酒吃肉,那便去投王二可也,这等些许小事,不须做哥哥的给你帮忙。”
惠登相一怔,没明白桓震话中之意,反问道:“大哥,你说什么?”桓震平了平气,又道:“二弟,你说咱们在此自立一方,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快活么?”惠登相昂首道:“那自然不是!”桓震笑道:“那么你说,是为什么?”惠登相张大了口,答不上来。
桓震叹道:“你不知道,是么?其实我也不知道。”瞧着远方,道:“只是我却知道,这天下的每一个人,都应当好好活着,这天下的每一场仗,都是不应当打的。”惠登相奇道:“那怎么能?我不去杀贪官,贪官便要来杀我;我不去打人,人便要来打我了。”桓震长叹一声,并不回答。良久,方道:“也罢,便由得兄弟罢。”他所以答应,一则是不忍伤了弟兄情谊,二则也是自己心中实在迷茫,不知是非对错,何去何从。惠登相挠挠后脑,又说了几句闲话,当下寻傅山写回信去了(所以不要桓震写者,某些人的毛笔字实在见不得人也)。
虽然原则上答允两军合并,但是小五台距离白水如此之远,要过天军搬迁是决不可能,王二也不会请他们来自己的地盘上与自己抢夺势力范围。因此两军虽然订立了名义上的联盟,过天星奉王二为主,但在过天军中,仍旧自成体系,原有编制一概不变,惠登相仍做他的大将军。桓震本没有军职,正好无升无降。
在桓震本意之中,是以为这个所谓结盟不过只是纸上的功夫,并不可能真正实现的。岂知那王氏兄弟带了傅山代笔,惠登相按指印的盟书,以及许多过天军赠送的金银财帛返回白水之后,王二竟然很快又派了一起人来,这次却是派来“接收”过天军的。来的共有三个人,连上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