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3年5月22日,凌晨。
大队大队的戴着做工低劣的苏制钢盔,穿着黄绿色军服的波兰士兵跳下了军用列车,拥挤在灯火通明的波兹南火车站上面。正西方向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炮声告诉每一个波兰红军的官兵,他们现在已经身处战场了。波兹南的火车站建在瓦尔塔河以西,面积大得出奇,并列铺设的十几条铁轨上已经满是军列。站台上面也挤满了刚刚下车的部队,在军官的呼喝声、口令声中整队离开,好腾出站台给别的部队使用。这些官兵身上都佩戴着波兰红军第21集团军的红色识别符号。大多数人都是满脸紧张和担忧的神色,只有当戴着蓝帽子的特科人员阴冷的目光扫过来时,才努力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死固然是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落在全波肃反委员会手里面!那可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十之**要搭上全家老小和一堆亲朋好友以后才能去劳改营里面活活累死,而且还会被永远钉在反党反人民的耻辱柱上……
拥有这样的心态,自然不配成为波兰红军的精锐部队了。这个波兰红军第21集团军不过是波军中的三线部队,大部分士兵都是世界革命爆发后才入伍的中年大叔。和那些长在红旗下,听着缅任斯基同志的英雄事迹长大的新一代波兰青年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波兹南会战开始的时候,这个集团军还在波罗的海沿岸驻防。日子过得还算悠哉。可是随着会战的持续,波军一二线部队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于是第21集团军就接到了波兰伟大领袖缅任斯基直接下达的最严厉的命令。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波兹南。向拉舍维奇同志领导的波兹南战役集群司令部报到。
但是第21集团军所属的炮兵和辎重部队却不在调动之列,他们将留在波罗的海沿岸,划归新组建的第31集团军。看来波兹南前线并不缺少大炮,拉舍维奇真正需要的只不过是炮灰而已!这位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并不太出名的托派大将,现在就站在波兹南四号要塞的一个瞭望塔楼的平台上。冷冷地看着月光下,不计其数的波军官兵从那个超大号的车站里面走出来,走向屠场一样的战场!心里面总有点不是滋味。好像自己是一个双手沾满波兰人民鲜血的刽子手一样!
图哈切夫斯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拉舍维奇同志,是波军第21集团军到了么?”
“是的,他们正在下火车。”
“很好。这下我们又能继续维持攻势了!”图哈切夫斯基披着一件军大衣走了过来,他显得非常憔悴,但是两眼中仍然释放着如电一样的眼神。他已经在波兹南前线盯了快半个月了,这场伤亡极为惨重的进攻战役。如果不是他这个具有钢铁般意志的红军总参谋长在亲自督促。大概早就进行不下去了。
此刻,瓦尔塔河西岸的天空都被双方的大炮打得通红。新的一天是随着新一轮的炮击来临的。双方的炮弹在空中你来我往,此起彼伏的在两军阵前着。照明弹惨淡的白光下面,昨天透入战场的几个波兰师的三万个gc主义战士,大多已经被数以十万计的炮弹轰成了革命烈士,幸存下来的不过区区几千人。当然这样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收获的,波兹南突出部的德军每天都在后退,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最多再有半个月,这个突出部就能重新回到苏波联军手中了。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这是昨天的伤亡统计报告……”拉舍维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告纸递了过去。图哈切夫斯基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冷冷道:“苏台德山脉和喀尔巴阡山脉方向的德军有没有什么异动?”
“没有这方面的报告。”拉舍维奇微微摇头:“德国海军和英国本土舰队主力也呆在他们的母港里面没有出动,看起来我们之前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
“多余?”图哈切夫斯基冷冷道:“他们明明可以做到的,但是却沉住气按兵不动,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正说话间,一个波兰方面军的参谋跑到图哈切夫斯基身边,行了军礼,又递上一张电报抄件:“总参谋长同志,统帅部来电。”
图哈切夫斯基接过电报抄件扫了一眼,微微蹙眉:“托洛茨基同志要我立即返回莫斯科开会……拉舍维奇同志,波兹南突出部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希望能在6月初解决战斗。”
……
“苏波军队的进攻又开始了,司令部希望你们做好转移的准备。”一个德军联络官脸色阴沉地走进了科希强城北的一所废弃的集体农庄的旧仓库,,这位名会说中文的德国陆军上尉军官名叫叫威廉.冯.扎特维茨,也许是刚刚去过南面的战场,他的身上全都是硝烟的味道。
听到他的话,几个围地图在低声议论的中**官同时抬头向他望去,这些人都是中国国防军驻德**事代表团的成员。为首的就是上官云相和戴安澜两人,这两人闻言都非常惊讶,后者还忍不住脱口而道:“又要转移?难道波兹南突出部就这样丢给敌人了?你们明明占据着优势啊!”
扎特维茨看了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中国上校一眼,苦苦一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好像要打输波兹南突出部战役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