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看到了……苏维埃祖国正在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自然灾害!从1927年就开始闹灾了,粮食减产了至少25%,28年又减产了大约20%,许多灾害严重的地区甚至出现了50%以上的减产!”
一个陪同中国代表团的苏方外交人员似乎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居然一边大嚼着特供给使团的白面包,一边向瞿秋白和钟志杰诉苦:“而且帝国主义的封锁又加重了灾害,现在全苏的粮食供应都极其紧张,就连干重体力活的工人每天的食品配给也只剩下不到800克黑面包了。报纸上还说托洛茨基同志从去年四月份开始就不再享受特供,每天只吃一点清水和面包!这样下去伟大领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现在列宁已经离开了我们,要是托洛茨基同志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苏联可怎么办呀……”
送走了这个多嘴的苏联外交官。瞿秋白问钟志杰道:“钟站长,你怎么看?”
“啊,苏联再闹饥荒。”钟志杰说,显得十分冷漠。他还在继续吃东西,有沙丁鱼、干酪、鲟鱼和面包,还有一杯香浓的俄罗斯咖啡。钟大特务在俄国呆了很多年,喜欢上了俄罗斯美食和美女。不过对俄罗斯人现在正在遭遇的苦难。却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同情心。“我在十月革命之前就来到俄国,在这里住了七年,在我的印象中。俄国人一直在挨饿,这对每一个熟悉苏联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闻,什么时候他们能填饱肚子才是新闻呢!”
“我的天,老兄。那么说起来国内报纸上面登得那些事情是真的!俄国人真的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钟志杰正在吃一块涂满了鱼子酱的面包。听到这话就愣了一下,他透过夹鼻眼镜的玻璃镜片瞧着着瞿秋白,用带有些调侃的语气低声说:“报纸上面登的都是邵飘萍的人杜撰出来的,真实情况可比报上说的要严重得多!”
“难道这样的灾荒一直从1917年延续至今?”
“那倒也不是,我记得1918年的饥荒比较严重,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吧。”钟志杰放下吃的,冷冷的看了车窗外面一眼。“那时彼得堡的火车站上就能看到这样的场景,整座城市都没有什么吃的……不得已。列宁和托洛茨基只得派出红军士兵去农村抢粮。”
“什么?你说抢粮?我想你的意思是征粮吧?”
“哦,也可以说是征粮。用机关枪征粮,把一个整村子的男女老幼都集中在一起,架起机关枪,如果不把所有的粮食都交出来就格杀勿论!”
“一整个村子?难道不仅仅是地主和富农?”
“听您的意思,难道地主、富农就活该被机关枪打死?”
“这个嘛……”瞿秋白怔了一下。钟志杰却滔滔不绝说了下去:“列宁和托洛茨基当然不会下令去掠夺贫农的口粮,不过事情搞到后来也没有什么区别,地主、富农又不是打不光、杀不完的。杀完了地主、富农自然就只能抢贫下中农的口粮了……不说这些了,无非就是心黑手狠者得天下的戏码。列宁和托洛茨基都是狠角sè,农村有机关枪征粮队,城镇有契卡反怠工委员会,有政委军事巡回法庭,杀个人比碾死只臭虫还容易!普通的俄国工农兵再想什么zì yóumín zhǔ都是他妈的做梦,不把口粮交出来,不去工厂、铁路没rì没夜的义务劳动,战场上敢不向前冲锋当肉弹的,搞不好就连带着自己家人一起被突突了。然后再通过配给制和军事**完成对城乡的彻底控制,有了这些组织基础,高尔察克那帮家伙一边要和这种对手作战,一边还要维持一个合法zhèng fǔ的体面,受到诸多制约,当然不是对手了。五年前的rì本临时zhèng fǔ也是这样输掉江山的,好在咱们那里的人民革命党被扑灭在萌芽当中了,否则也是差不多的下场!
不过叫列宁、托洛茨基这么一番折腾,俄国的工业、农业算是伤了元气。工业还好一点,毕竟布尔什维克自称是工人阶级先锋队。不过农民就惨了,内战的时候被剥夺了个干净,后来搞新经济政策稍微好过了两年,接下来又是农业集体化。这个集体化说穿了就是劫农济工,大规模低价征购农产品,然后出口套汇,有了外汇,再引近工业化所需的机器、技术、设备。苏联的农民和农村其实就是被牺牲的弃子。至于集体农庄,咱们国内一度也有人羡慕的不得了,其实就是把农民牢牢控制在土地之上,不像单干的时候还可以瞒产少报,实在不成还能远走他乡躲捐躲征那么方便。简而言之就是恢复到俄国传统的农奴制,呃,应该说是奴隶制!或许比那还要糟糕,毕竟奴隶是奴隶主的财产,统统饿死了。奴隶主也就破产了。而俄国的农民是‘公有制’奴隶,公家的财产有谁会真正爱惜?
所以苏联的饥荒是一定会发生的,农村和农民本来就是弃子嘛。口粮都被拿去换外汇了,那自然要饿死人了。前几年情况好一点,那是因为帝国主义封锁,苏联的粮食出不去,这两年饿死的人多一些,就是因为帝国主义对苏联的封锁放松,粮食出口从1926年开始大规模增加。国内的供应自然就紧张起来了。当然,自然灾害的原因也是有一点的,不过苏联那么大的国家。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