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所言,那些所谓的福建士绅中,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跟随自己去争雄天下的!这样的从龙之功,又有谁不想得到呢?所以对那些能够跟随自己去打天下的士绅而言,自己的土改政策给他们带来的损失根本不能和革命胜利以后的收益相比!再说了,自己的土改政策不过是温和的改良,并不是那种激进的土地革命!
至于那些不愿意跟随自己的地主,这些人又要分成两种。一种是“沉默的大多数”,这些地主都是无权无势的,只是单纯的搞生产,搞经营罢了。他们对自己的土改政策必然是不满的,可是却不会真的因为少收了几斗租子就起来造反的。所以这些人的想法自己根本就不用考虑。而那些反对自己,又比较活跃的士绅,呵呵,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击。他们可是元气大伤了,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地方武装和地方政权,还凭什么对抗自己?
看着潘玉成一脸讨好的笑容。常瑞青只是慢慢点头:“福建省的确是我争霸天下的基础!不过我想要最大限度的将福建的物力和民力发动起来!只有那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统一中国的使命!”
“督办()!”潘玉成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神sè激动地看着常瑞青。常瑞青淡淡一笑,接着往下说:“老爷子。你是小倩的父亲,和我不是外人,所以我心里面的一些想法也就不瞒着你了。老爷子,你说我打天下靠的是什么?”
潘玉成怔了下,回答道:“靠军队啊!”
常瑞青笑道:“军队由什么人组成的?还不是农民!中国是农业国。农民占人口的绝大多数,所以组成军队的基础就是农民!而我要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统一中国的目标,就必须要动员出福建农民的力量!老爷子,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这一点?”
潘玉成只是愣愣看着常瑞青,沉吟着并不说话儿。
“……首先我要将农村控制在手中!控制农村是控制农民的前提。其次是要将农民组织起来,除了乡镇zhèng fǔ和耀如小学之外,我还要建立一个农会组织,要让全省的农户都参加进来!最后我还要让农民从我的统治中得到一些好处。特别是处于农村最低层的贫苦农民。因为我的士兵就是从他们中间来的。可是我要怎么让他们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呢?”
潘玉成轻轻问道:“你要怎么做?”
常瑞青微微一笑,吐出四个字:“减租减息!”
听了这四个字,潘玉成却是不动声sè,他皱皱眉头:“地租高、利息重的确是让那些穷人苦不堪言。可是你如果强令地主减租减息,只怕他们会拒缴田赋啊!”
常瑞青靠在椅背上面,直视着潘玉成的眼睛。冷冷笑道:“所以我才要控制地方政权,瓦解地方武装。如果谁敢拒不执行减租减息,或是拒缴田赋。那就是和我常某人为难,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刚才还一团和气的翁婿两人,现在却神sè严肃的互相瞧着对方。旁边的潘小倩,则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那个帅帅的军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那个“减租减息”不是学校里的赤sè组织一直宣传的农村政策么?怎么这个反动军阀也要搞这套了?莫非这个常大军阀实际上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反动?(常瑞青的帅是一种反动的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潘玉成一笑,一拍巴掌:“我看可行()!耀如,要不这事儿就让我来替你谋划一番吧。”
常瑞青一怔:“你?”
潘玉成大笑道:“如果要说练兵打仗,开厂兴业,你身边比老夫能干的人不知凡几。但是说到农村和农民,不是老夫夸口,你身边绝没有比老夫还了解的。毕竟老夫家里面就是地主,从小接触的就是佃户,又担任沙县县长多年,可没少遇到佃租之间的官司。”
说着他沉沉一笑,望着常瑞青:“耀如,你的那个‘减租减息’准备怎么cāo作?租要怎么个减法?水田几成?旱地几成?耕牛又怎么个算法?如果田主退佃又怎么办?息又要怎么减?如果减了息富户不肯放贷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常瑞青不由得拧紧了眉毛。历史上中g的土改是怎么搞的他知道,那种玩法对整个社会生产的破坏太大,一旦那样搞了就只有无产阶级革命一条道走到黑了。而国民党在台湾那头的“和平土改”是怎么个改法,他却不怎么了解,而且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在农村生活过,对农村的实际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潘玉成只是淡淡一笑:“这些问题老夫倒是有一点想法的。比如在实施减租减息之前,先要确立‘永佃权’,也就是不允许地主提出退佃,实际上在乡村,因为退佃闹出来的矛盾比田租高低还要多!在确立‘永佃权’的同时,还要对全省的土地进行一次调查登记,摸清楚具体情况,比如有多少是水田。有多少是旱地,又有多少是山里面的梯田,还有多少茶林、桑树林、果园。还要摸清楚不同地区、不同种类的田地具体的田租情况,这样才能制定出一个合理的减租方案,在减租的问题上可不能搞一刀切,要不然租水田的佃户就占了大便宜。租旱地的佃户没准就要吃大亏了……之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