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外,福建陆军讲武堂的cāo场之上,福建陆军模范团的全体官兵,福建陆军讲武堂速成班和正规班的所有学员,都已经排成整整齐齐的方阵。
近三千名官兵,全都是军服严整,大檐帽的皮带紧紧地勒在下巴上,手扶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笔直的站着。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他们对面那个临时布置而成的刑场!
在那里有上百名穿着囚服,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前福建陆军第3师的军官和福建民军的头目,正在瑟瑟发抖,有些还能自己站立,有些则要靠身边的宪兵架着才能勉强维持一个站姿。
这些人都是死囚!今天就是他们挨枪子儿的rì子了!那些第3师的军官主要是些和“乱匪”勾结的团长、营长,也有一些连排长,他们都是在上官被捕以后煽动部队哗变的,结果自然是被无情镇压了,自己也都做了阶下囚……煽动哗变在其他的军阀部队里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不过在常瑞青的福建陆军,那自然是死路一条了!
而那些民军的头领们则多少有些冤枉。他们都是在那天的鸿门宴上被捕的,也都按照常瑞青的要求给自己的部下下达了缴械投降的命令。可是他们的命令有时候也不一定管用,结果部队遵命缴械的自然没事儿,那些下了命令部队依然顽抗了一番的,就给按照叛乱罪定了死刑,今天一起拉来打靶了。
远处马蹄声响起,就看见数骑疾驰而来,当先的那人正是常瑞青,后面几骑马上,则是吴石、白崇禧、王君皓、卢逸轩、任贻江,还有许卓然和王荣光两人,以及复兴社行动队的头头甄小茹。
常瑞青率先奔至队列前面,数千道目光刷的投了过来。常瑞青勒住缰绳,挺直了身子骑在马上,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他的军队一番。然后又将杀气腾腾的目光投向了刑场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凛冽的杀气,刑场上面顿时就响起了一片哀求的声音。
“大帅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大帅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
“大帅!小女颇有姿sè,今年只有16岁,甘愿献给大帅为奴为婢,只求大帅饶了小的一命!”
语声凄凉。让队列当中不少官兵都不由得倒吸了。凉气。常瑞青骑在马上,冷冷一笑:“现在知道后悔了?只可惜已经晚了……什么叫军法如山?今天这就是军法如山!都给我牢牢记住了,下辈子再吃行伍饭的时候可别再走了老路!”
常瑞青的语调冰冷,一席话在那些讲武堂的学员、模范团的官兵,还有常瑞青身后的几个高级军官听来都是心中一抖!
民国的军队何时认真执行过军法?莫说是勾结“乱匪”或是发动几场不成气候的哗变。就算是张勋那样在běi jīng城里公然发动政变的。眼下也不舒舒服服在天津城里当富家翁?那些跟着他一块儿造反的定武军军官,也没有一个被军法从事了。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常瑞青居然真的拿写在纸面上的军法当真,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姓常的!你自己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你他妈的就是个dú cái军阀!”
“民国的军法你自己什么时候守过!今天你杀老子,明天就轮到冯国璋、段祺瑞杀你了!老子在下面等着你!”
大概是知道没有活路了,那些死囚里面也总算是有几个被激发出了几分血xìng,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了。常瑞青也不理他们,只是轻轻挥了下手。
那些负责行刑的宪兵们就开始动手。把这些死囚五六个人一队拖到一堵当作行刑墙的砖墙前面让他们站好。一排充当行刑队的模范团官兵则举起了步枪。等到宪兵们一走开,顿时就是一阵震慑人心的枪响!
常瑞青只是骑在马上,目光yīn沉地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死囚被乱枪处决!
他知道,福建陆军严酷的军法终于在这场血腥的杀戮中建立起来了!有了用严酷军法约束的军队,他在福建的统治也已经不可动摇了。
而此时他却不知道,在讲武堂高高的围墙外面。还有数以千计穿着白sè孝服,抬着棺椁的死囚家属。每一阵枪声传来。都伴随着凄厉的哭喊和诅咒,仇恨的种子就这样埋藏在了其中一部分人的心中!
……
就在这天下午。在福州城外马尾港的码头上面。三个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中年人正定定地肃立在那里。
他们是刚刚被常瑞青开释的许卓然和王荣光,还有前来为他们送行的宋渊源。许卓然和王荣光在那rì的“鸿门宴”后,便非常痛快地给南安和晋江的部队挂了电话,两个团的民军也都奉命向白崇禧的部队缴械。白崇禧也没有为难这些人,愿意去漳州、厦门的都给了几块钱的路费打发他们上路。愿意回家种地的,也给了些安置的费用,还有一些想参加福建陆军的,白崇禧也把他们编入了队伍。
而常瑞青似乎也遵守诺言,在枪毙了上百个死囚,又给超过二百个福建陆军和民军军官判了徒刑以后,就依照约定将他们俩给释放了,还专门嘱咐宋渊源将他们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