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马尾和福州的电话线在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就不明不白给人剪断了!只到杨砥中衣衫凌乱的直冲到他在马尾的府里来,他才得知福州的游行抗议变成了一场sāo乱,而且萨镇冰已经下令镇压了!
看到杨砥中的狼狈相,杜锡珪倒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只是淡淡地问:“和卢兴邦、潘玉成他们联络过了吗?他们有什么进一步的计划吗?”
杨砥中皱着眉头,脸sè苍白:“全都联系不上!慎公,事情不对头啊!眼下常瑞青的兵已经关了福州城的城门,到处都在抓人!我是拿了萨鼎公的手令才能出来的,卢兴邦、潘玉成他们恐怕跑不出城啊!”
杜锡珪挠了下自己的脑袋,微微摇了摇头,温言安慰杨砥中道:“砥中,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卢兴邦、潘玉成就算叫常瑞青的兵给捉了去又能怎么样?姓常的就算知道咱们有参与倒常有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他敢同咱们海军翻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杨砥中就气急败坏地开口打断道:“他是不敢和咱们海军翻脸。可是第三师里面那些准备倒常的团长、营长怎么办?还有那么多为倒常出过力的士绅怎么办?常瑞青一旦拿住了卢兴邦、潘玉成可就……”
“可就什么?”杜锡珪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道:“什么叫法不则众?第三师里面有多少人反对姓常的?各地还有多少民军领袖和士绅在反对他?他敢一个个都拿下?就不怕逼得人家狗急跳墙和他拼命吗?”
他这话一出,杨砥中好像也放心了不少。轻轻吐了口气:“都拿下是不可能的,不过杀一儆百就难免了,只是咱们福建经此一役,恐怕就要让常瑞青把dú cái统治给建立起来了!”
杜锡珪哼了一声。伸手拍了下杨砥中的肩膀,笑道:“哪里有那么简单?我看这次的事情对常瑞青的威望总是一个打击,没准他以后还会变得收敛一些的。”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一个穿着海军军服的军官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电报纸:“司令。电台收到常瑞青从上海发回来的电报,他命令福建全省戒严,福州城从现在起实行军事管制!”
……
啪的一声轻响,张謇将一份刊登着福建军务督办公署发布的戒严和军管通告的报纸丢在桌子上面,脸上的神sè似笑非笑,又有些惋惜地瞧着坐在他对面的常瑞青。最后他终于叹了口气:“耀如老弟,你到底想干什么?福建一省的黎民百姓哪里得罪你了?居然要对他们实行军事管制!我们现在还是中华民国么?国家的主人是国民还是军队?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个中华民国恐怕要变成中华军国了!”
张謇神sè略略有些激动地说完。坐在那里喘气。他在这段时间一直和张嘉保一起为了常瑞青的南京钢厂计划奔走,南京城内外的各方势力都打了招呼,李纯那里的关节也基本打通了,这才带着李纯提出的几项条件到上海来同常瑞青商谈。没想到商谈还没有开始,就发生了“福州事件”,紧接着就在报纸上看到戒严和军管的消息了!
这种事情对于后世穿越过来的常瑞青而言是没有什么。可是在张謇这样的清末立宪派大佬看来,似乎就有些惊世骇俗了!就是陪同常瑞青前来的张家三兄弟的脸sè也不大好看。很有些莫名惊诧的意思……要知道,在这个中华民国短短几年的历史上。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规模的戒严。
至于军管,更是闻所未闻了!哪怕就是袁世凯当皇帝和张勋复辟那会儿,也没有宣布要军管啊!
听到张謇公开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这些人都将犹疑的目光投向了常瑞青,好像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常瑞青沉默了一下,微笑着对张謇道:“季老,对福建实行戒严军管的事情,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电报纸双手递了过去:“这是福建省陆军宪兵局发过来的密电,上面报告说已经逮捕了福州暴乱的指挥者,福建尤溪一带的匪首卢兴邦,同时还缴获了他们策划全省暴动的计划书,参与者的花名册,甚至还有我福建陆军第三师里面几个团长、营长写给卢兴邦等人的亲笔信!”
张謇接过电报纸看了几眼,就摇摇头:“福建省的事情,老夫也有所风闻,无非就是地方上的士绅想要实行自治……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眼下各省地方上面也大多是实行自治的,就连老夫常住的南通也是实行地方自治,不也一直安安稳稳的吗?而且纵观欧美先进的宪政国家的经验,这地方自治其实就是mín zhǔ宪政的根基。只有在各省地方都实现自治的基础上,才能联合起来实行整个国家的宪政……”
听了张謇的话,除了常瑞青,屋子里的张家三兄弟都觉得有道理,美国不就是在各州实行自治的基础上组成联邦国家的吗?但是看常大军阀不住摇头,也就都不说话了。
常瑞青苦笑着叹息一声:“季老,实话跟您说吧。其实晚辈也不是真心要反对地方自治的,只是眼下中国的国情实在不适合地方自治,也不适合立即实行mín zhǔ宪政!因为地方自治和mín zhǔ宪政的基础是民意而非军事实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