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清的徐州道台衙门,如今的定武上将军,安徽督军张勋张辫帅的督署里面。这位威震两淮的辫子军大帅正舒舒服服的伸腿伸腰的坐在太师椅子上面,手里拿着个水烟壶,才吸了两口,就没来由的打了个大喷嚏。
“他娘的,一定是那个小兔崽子在背后说咱坏话呢。”张大帅随口骂了句,又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一个眉清目秀小听差笑道:“准是那个孙大炮,全中国数他最坏,又不敢跟咱大帅明刀明枪的来,就只能躲在上海租界里面过两句嘴瘾。”
张大帅眯着眼睛呵呵一笑:“孙大炮也是一号人物,不带这么编排人家的。”随后他又瞥了那个说话的小听差一眼,冷笑道:“再说了,外头恨咱这个大帅恨的牙根痒痒的也不只是孙大炮吧?就是咱北洋里面,这样的人也有不少啊!”
那个小听差闻言愣了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这个茬。张勋却捻着自己的眉心,自言自语地道:“我瞧着那个小徐就和我这个督军团的盟主挺不对付的,别看他面子上见了我一口一个轩帅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瑞元,你说是不是啊?”
原来这个小听差,就是常瑞青的那个兄弟常瑞元,那rì和大哥分手后,他也已经把自己有个营长哥哥的事情,向张勋一五一十汇报了。不过他却不知道常瑞青是徐树铮的人,而徐树铮就是张勋口中的小徐,所以听了张勋的话也只是一连声的附和着,也一口一个“小徐”跟着说坏话。
张勋却是微微笑了笑,话锋一转,又道:“瑞元呐,你那个哥哥这两天是不是要回徐州啊?”
“是啊,”常瑞元嘻嘻一笑:“我那大哥离家十几年了,现在好容易混了个营长,虽然瞧上去挺寒酸的,不过总要回家见见爹娘吧?”说到这里,他突然怔了下,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大帅,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张勋嗤的一笑,摆了摆手:“一母同胞,这脑子怎么就差了那么多啊?等你大哥到了家里,你带他来见见我。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该去见客了,可别让小rì本等急了。”
常瑞元喳了一声,就忙搀扶起张勋,往客厅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