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决心同你一样,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说罢,歪头瞅着紫玉。紫玉不睬,鼻子一酸,泪水“唰唰”地流下来。知秋敛了笑,用袖子给她拭着泪:“好妹妹,我是跟你开玩笑,你就当真了。我重新起誓:苍天在上,我若三心二意,让我断子绝孙。我若再娶别的女人,娶来的媳妇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让我撕碎心肝,比去死还难受!”紫玉感动得热泪滚滚,一头扑进知秋的怀里。
知秋抑制住激动的心,安慰说:“妹妹,你平下心想想,发誓也罢,不发誓也罢,咱俩的结合是有困难的。这倒不是因我,我权当是董永,没人管我。而你却像七仙女,天规重重啊!”紫玉嚼着他那意味深长的话,劝慰知秋:“三哥,你放心,我决不会做出违背誓言的事。我的心有天为证,有地为证,还有月亮为证。”知秋望着云层中穿行的月亮,忧心忡忡地说:“唉!月亮是最靠不住的,它翻云覆雨,行踪诡谲。十五夜,它红光满面、笑逐颜开、多情厚意。初一三十,它又消声匿迹,乌龟一样缩起脖子,不晓得躲到哪里去。古往今来,多少才子佳人,对月盟誓,请它做个证人。到头来又怎么样?有情人生离死别时,它是连面也不露的。这种奸诈的东西,不知什么人昏了头,送给它个雅号‘月下姥’,请它做红娘。咳!有情的人,它撮合不成,眼睁睁地看着棒打鸳鸯散;无情的人,它又生拉硬捏,酿成一桩桩爱情悲剧。依我说,宁可信太阳,也不信月亮,太阳比月亮强一万倍哩!一年三百六十天,它寒暑不惧,风霜不怕,铮铮铁骨,表里如一,它是宇宙间最值得信赖的、至高无上的神。要我请红媒,宁请‘阳爷爷’,也不用‘月姥姥’!”
虽然话语滑稽,紫玉却没有笑。她素来崇拜知秋,他思考问题与众不同,说出的话,常常是惊世骇俗的哲理。紫玉顺着他的意思说:“三哥说得千真万确,咱们就一改故辙,不用月下姥为媒。今晚的话,听的最清楚的,是这片柳林,就让柳林做咱的媒证吧!”知秋望着身边弱不禁风的柳林,心里罩起了一层苍凉、失望的色彩。紫玉见知秋沉默,踌躇着说:“三哥,你怎么不说话?”知秋悲怆地说:“我说啥哟!我若说出来,恐怕你浑身都会发冷的。”“我不怕!”紫玉说着,在知秋的怀里偎了偎。知秋寓意深长地说:“柳树这东西,是最最没有骨气的。它水性杨花,是草木中的势利小人。你看,春日里它第一个呈能,‘风细柳斜斜’地巴结春天。夏天到了,它又‘烟里丝丝弄碧’,充当夏天的使者。如今,秋意未尽,它已早早脱落了叶子,去准备做冬天的俘虏。这种媚颜卑骨的东西,如何做得我们的大媒?”紫玉含着指头静静地听着,一阵心惊肉跳,想不到知秋对柳树深恶痛绝。她暗暗责怪自己,不该将知秋引到柳林里来。
紫玉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古槐,喜滋滋地说:“三哥,咱们以槐为媒吧!这千年古槐,历尽了人间沧桑,是杨柳湾的见证,它足能媒证咱俩的百年之好。”知秋点点头,又不以为然地说:“槐树虽好,可是也有变节的时候。当年董永遇见七仙女,槐树自荐为媒,开口讲话,可到了七仙女上天的时候,它却成了哑木头。”紫玉深沉地笑道:“那是神话,是人们胡编乱造的。再说,那槐树讲话也是七仙女施的法术啊!”知秋哀肠百结:“我总觉得咱俩的事,有点像《天仙配》!”紫玉朗朗地笑了:“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七仙女怎么能与我比?我怕啥?在家里我说了算。再说,新社会婚姻自由,谁又管得着呢?”知秋听她句句在理,开怀地笑了。
月光被一片浮云遮去。暗淡中,他不顾一切地伏下身去,板过紫玉的肩。紫玉心领神会,两手勾住知秋的颈,仰着脸,眯起眼,微启朱唇,等着幸福时刻的到来。两只祈盼已久的,青春火旺的唇贴到了一起,是柔软?是湿润?是甘冽?是香甜?是神情激荡?是沦肌浃髓?都不是,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知秋情不自禁地将手滑到紫玉的胸上,微微凸起的乳房,圆浑浑的,连同着心脏怦怦跳动。知秋的话音里充满着颤动:“玉,你的心跳得好厉害呀!”紫玉的手抚在知秋的胸上,眸子里晶然生辉:“三哥,你还不一样?”两人笑了,几乎是同时将两颗狂跳的心挤在了一起。
两人紧紧拥抱着,生怕那欢跳的心从胸膛里蹦出来。女人对于她所爱慕的男人,最大的牺牲就是自愿地奉献自己的处女之体,明明知道什么都得不到,也无怨无悔。夜色是安祥的,夜色是神秘的,他俩在安祥而神秘的夜色中,慢慢倒下了身子……
她在他身下呻吟着。他怜香惜玉地问:“疼吗?”她抿着嘴摇摇头。一股血腥味过后,犹如奔上了阳关大道,感到的只有快活。天停了,地停了,日月星辰停了,时间停了,他俩也停了。停吧,但愿千年万年永远停在这美好的时刻!他想到了如胶似膝,此时此刻,胶与漆都不能表达两人的紧密与亲近。她何尝不是这感觉,多么想有一条长长的铁索练,将他俩永远紧紧地缠住!
斗转星移,月亮挂在了西天上。紫玉用手梳拢着乱发。知秋恍然记起来了,忙从衣袋里掏出那把塑料梳子。紫玉头一次见到这么精美的塑料制品,惊喜得爱不释手。知秋手持梳子,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