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热的让人发毛,尤其是在这样的正午,更是让人无法在这样的环境生存。即使是在这里居住久了的百姓们,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走动。就连那些叫花子们,也宁肯放弃那最好的地段而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
洛阳的夏天就是这样,炙热的太阳不要命一般地释放自己的热量,来烘烤这辽阔的中原大地。
也许只有一个人算是例外吧,他是一个算命的先生,经常出现在西街口的牌坊下面。但是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只是偶尔会有几个不识字的老人过来请他代写书信。也有的时候,会有不少大户人家来请他算命。
他每天从早上第一个人路过的时候就出现在那里,一直到夜晚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街道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们只是知道这位先生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那里。
此时此刻,正是烈日当空的正午,阳光直射着洛阳的街道上,离得远了,乍一看还以为是那青石砖正在冒烟。
西街口的牌坊下,一把竹制的躺椅正摆在那里。他正躺在那张躺椅上,一把略大的油伞所露出来的阴影刚好遮住了他的面庞。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正正方方的木制小桌,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茶壶和四五只茶碗。茶壶中还隐隐冒着热气,也不知是刚沏好的茶水,还是让那烈日烘烤出来的。
牌坊的旁边立着一杆幡旗,米黄色的布料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只论人间事,莫问鬼神情。
他双目紧闭,完全没有理会这当空的烈日,让人看起来,这好似就像那腊月的太阳一般暖和。
过了一会,东边的街口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是一位老人,他身形鲐背苍耈,背部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压下去一样,走起路来巍巍颤颤。浑身的汗水浸湿了他已经破旧不堪的衣裳。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依旧慢慢悠悠的向牌坊下面走来。
终于过了好长时间,老人走到了,牌坊下面,他费力的眯起眼睛,想看清这位正在熟睡的人。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打扰这位正在熟睡的人。
“先生?”老人试探的叫了一声,看到并没有回答的声音,他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老人家,找我什么事?”就在老人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回答他。老人转过身,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凳子,凳子前面的方桌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碗刚倒好的茶水。
茶是好茶,色泽清澈。
他从躺椅上坐起来的,这是一位看起来并不是很老的人,因为他的面庞并没有岁月留下来的痕迹,皮肤白白净净,双眼炯炯发亮。最显眼的是他那一缕长长的胡须,一直垂落在胸口,看起来就像是假的一样。
“在下王默,”王默拱了拱手,“不知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老人迟疑的看了王默一会,点了点头。
“请坐吧。”王默指了指那张凳子,把他的那把油伞巧妙的扭转了一下,那伞的影子便转向他对面的椅子上,不多不少,正好地遮住了老人。
老人坐了下来。
“老人家,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时间,先喝碗茶水解解渴吧。”王默笑着说道。
老人确实渴了,他拿起那碗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那里的茶水喝了一口。一股清爽的气息融入了嗓子,让人在这样的天气里升起了一股清爽的感觉,这茶水竟然是凉的!
王默看着惊奇的老人,说道,“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人缓了缓神,用干枯的手在自己的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两个已经发霉的铜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先生,我想为我远方的孩儿写封家书。”他缓慢的说,“可是老朽不识字,也没有那么多钱去请别的先生。老朽听别人说这里有一位先生可以免费代写家书,便专程从城东赶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王默笑了笑,又为老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把那两个铜板推了回去。
“没错,我代写书信是不要钱的。”王默从身后拿出了两张纸和一支毛笔,“不知道老人家想对你的孩子说点什么呢?”
老人听到这里甚是激动,连忙感谢了一番。
当王默把家书写完之后,老人再次感谢王默,正要俯下身感谢,王默淡淡一笑,托住他,“小事而已,老人家这样就折煞在下了。”然后目送着老人消失在街口。
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到下午了,路上出来的人慢慢的变多了。王默收拾好桌子上的茶碗,又再次坐到了那张躺椅上,闭起眼睛,静静的养神。
“春乍起,沐日光,
艳阳照高城,明辉映叶翠
风弗柳叶柳叶弗,春扫寒冬寒冬散。
我心向暖春,又念玲珑冬,
思长相识时长相忆,相思时短短莫及。
若知此念绊人心,何苦当初长相识。”
“好词,好词啊,少爷,好一个‘若知此念绊人心,何苦当初长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