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都是他模型中的大人际场,而这些理论的设计者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以为自己理论的基础是每一个个体,其实并非如此。这些杰出理论之所以会在实践中得到验证,是因为我们社会的主体方向,确实是由大人际场合力决定的。然而,所有的意外、突变,却是由那些夹缝中的小人际场造成的。郎克凡正在和一些数学家合作,试图建立出一个兼顾大小人际场的数学模型,如果这个模型真的能被做出来,并且等到一定程度的验证,那么他就会成为社会学领域还活着人里的No.1了。”
“这么说,如果郎克凡的人际场数学模型成功建立起来,就能够做到类似愿望满足器的程度?”我自以为把握到了梁应物话里的重点。
“这怎么可能,如果这个数学模型建立起来,能做到的也只是对社会领域或经济领域总体态势的更准确预言,是宏观层面的东西。”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不是更打击人吗。一个仅仅提出构想,还远未完成的数学模型,就是人类科学相关领域现阶段最前沿最领先的东西了,即使这样的模型完成之后,还只能对宏观层面进行预测,那愿望满足器背后这位神秘人物,能做到对微观个体层面的一系列连酸反应完全掌握,这不是神,还能是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因为微观的个体层面就在我们身边。就发生在你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觉得神奇。可实际上,它涉及到的相关元素,却要比掌控宏观层面的元素少得多。我并不是说这种把握更简单,但也未必更难。只不过郎克凡的模型不是针对这个层面的而已,如果这个模型做出来,再往后鏉进一步发展,会有关联的数学模型出来,将来有一天,未必不能做到愿望满足器的程度。”
“但现在的问题是,它已经在这儿了。”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愿望满足器。
梁应物盯着它看了很久,叹了一口气,说:“是的。”
席磊终于在电话里问起愿望满足器的进展。我告诉他,还没有进展。
你和Linda的进展怎么样,我问。他回答很好。
还处在蜜月期呢,我想。
然后他试探着问我,要不要对她说实话。
我吓了一跳。
“什么实话?”我问。
“就是那个邮箱,那个邮箱并不是我的啊。我总觉得这是一种欺骗。”
我连忙让他别犯傻,这件事一说,欺骗不欺骗还是小事,追问下去,就会把冯逸的死和愿望满足器全扯出来,到时候如果他还想保住这段感情,恐怕就得向愿望满足器许第三个愿望才有可能。
好在席磊还听劝。这只是恋爱中的少男想把一切向对方坦白的一种冲动,我能理解。
说起来,我仿佛在教唆一个少年骗取感情。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剧本,演到一半想改,晚了。人生如戏,但如果真的当戏来演,又总是悲剧。正如梁应物所说,我也不信他和Linda能长久。
我试探着问他,和荔枝有没有什么接触。他说有几次碰见,毕竟Linda是她的助理,更是她的妹妹。席磊说起这些的口气轻描淡写,应该没有值得在意的事发生,而且他的感情已经被Linda占据得慢慢的了。
是还没有事发生,还是不会再有事发生?挂了电话,这个念头在我的心里一闪而过。
早晨,我被闹钟吵醒。
可是我今早并没有采访,为什么昨晚要设闹钟呢,我也根本不记得昨晚设过闹钟。我带着起床气郁闷地伸手去把手机按掉,猛然意识到那声音并不是闹铃,我手碰到的,也不是自己的手机。
我立刻全醒了。
这是我“许愿”的第二十八天,愿望满足器终于给了我回应。
回应只有三个字——一个人名。
郎克凡。
我万不曾想到,在梁应物和我提到他不久之后,这个名字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最直接的答案吗?我许的愿是“你是谁”,愿望满足器回答“郎克凡”,是说站在他背后的神秘人物,就是郎克凡?
这是看起来最明显的答案,但从逻辑上说,却基本不可能。
我这个愿望,是再显然不过的刺探,不管那个神秘人物想通过愿望满足器达到什么目的,都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地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我。
再者,根据席磊两次许愿的经验,愿望满足器是不会直接满足许愿者的,他总是给出一个初始动作,需要许愿者自己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可这一次满足器的回应,只是这三个字,并没有要我做什么。
还是说,我只要顺着自己的本能去做就可以了。我的自然反应,就是最正确的反应,因为以我的性格阅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都已经被愿望满足器计算在内了。
那么依我的本性,会作何反应?
这再简单不过,我是一个记者,当然是找个理由约他采访,在采访的过程中见机行鏉事。
但等等,愿望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