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了,忒惨,考啥砸啥,一题都做不出来,急得我只想上厕所。”
秘书姑娘捂着嘴直笑:“什么呀,你那就是给憋的…”听见从蓉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又响,忙把文件夹塞进苏沫手里央求,“姐姐,拜托拜托,要不我出点血,晚上请你大餐啊。”
苏沫没法推脱,只得拿了资料往楼上去,心里烦躁又不知所想,磨磨蹭蹭地到了,见王居安的几位秘书和助理都在外间工作,办公室的门却又紧闭着,稍微平静的情绪又顿时重又紧张不安。
王居安的秘书向她问明情况,便请她进去。苏沫觉得说话时自己的嘴角都要僵硬道抽搐,一心想着把资料搁秘书这里自己走人,谁知这边秘书已经替她将门打开了。苏沫硬着头皮往里走,既没同屋里的人问好,也没理会身后的房门,就让它大摇大摆洞开着。
王居安正靠在大班椅上看文件,听见脚步声后抬眼瞧了瞧,旋即低下头去继续看,过了有那么大约两三秒,他忽然再次抬起头来,这回是看定苏沫,似乎顿了顿才问:“你们从经理呢?”
苏沫移开视线,盯着他面前桌上的签字笔答:“从经理的小孩急性阑尾炎,她赶着去医院了。”
王居安“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沫更不想开口,过了会儿才想到此行目的,正待把资料夹递交上去,却听对方淡淡说了句:“坐。”
苏沫忽略掉他桌前的椅子,直接坐到近门的沙发上。
王居安放下手里的文件,问:“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苏沫不知如何品出对方言语里多了抹揶揄的味道,这种认知在头脑中一闪而过,血气上涌,她愈发觉着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居安看着她,把前一句话换了种说法慢慢重复:“还是你习惯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和上级隔得这么远?”他这样说的时候,甚至做了一个很是随意潇洒的比划距离的手势。
苏沫认为他这话只说了半句,后面部分被刻意掩饰,他一定是有恃无恐,知道她在曾经发生的那件事上头毫无办法,于是现在诚心诚意看她的笑话,并且把这种娱乐当做工作之余的一种微弱调剂。
苏沫心底重新升起一股愤怒,致使自己不得不直视这个男人,可惜对方的脸上瞧不出半点不妥,全被公事公办的正经神色完美掌控,她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人和那晚的男人并非同一个,她再次惊讶于人和人之间的区别,至于羞耻心为何物,有些人根本不在乎。
她站起身,走向他跟前的椅子。在她离他还剩一般距离的时候,他却说:“请随手关门,谢谢。”
苏沫停在半道,转身回去轻掩上房门。
王居安又道:“让林秘送点咖啡进来。”
苏沫再次折回去,依照他的吩咐行事,同时也记得带上门,最后才得以将文件夹搁在这位先生的办公桌上。
王居安这才漫不经心地翻开文件夹,除了纸张划过的声响,沉默再次弥漫。两人近在咫尺,苏沫心里一刻也不安宁,却又不得不压抑住乱哄哄的思绪,在脑袋里整理出大致可能出现的谈话内容,以此提防对方从工作上有意发难。不多时,王居安果然提出几点疑问,内容很有针对性,苏沫难免慌张,只能勉强应付,幸好王居安并非不依不饶,之后却在下个季度的销售指标上和她磕上了。
王居安对从蓉提交的计划不甚满意。
苏沫知道从蓉的习惯,为人理性,为了降低销售负荷通常会留一手,和上头的人玩玩数字游戏。既然计划已经提交,苏沫只能咬紧牙关绝不松口,否则没法跟从蓉交代,只说这个指标早已认真核算过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
王居安笑笑:“你们算过,我也算过,用过好几种方法,不然外头那些人,你以为我是养着他们吃闲饭的?这不是什么鞭打快牛,只一味的鞭策你们提高销售业绩,这种方式过时了,而且不合常理…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如果下个季度做得少,到明年你们压力会更大。为什么?因为增长率上去了。今年多做些,明年的销售额增加,但是增长比率却在降低…”
苏沫几乎要被他说服,想了想推脱道:“等从经理回来,我会向她说明…你的意思。”
王居安看她一眼:“你是跟我太熟所以才不客气,还是根本压根就不会说话?”他靠向椅背,继续翻阅接下来的内容,懒散地冒出一句,“从蓉还真会提拔人。”
苏沫略低了头,正襟危坐,背脊僵硬地挺着,指尖微微发麻,她的视线再次落回桌上的签字笔,只盼着能赶紧抽身离开,室内再次坠入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男人忽然抬眼向她这方瞧过来,苏沫心里一慌,拼死也不敢抬头回视,越发低着头装作毫不知情。可是那人目光长久停顿,苏沫虽不知他意欲为何却忍不住心跳加速脸上发热。
她几乎就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想法,任由它滑落脱轨,渐渐演变成无稽之谈。
苏沫强定心神,暗自吸了口气,终于抬头看向那人,只见王居安浓眉微锁薄唇紧抿,视线却是徘徊在她身后某处。苏沫心里缠绕起一抹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