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秒时间内化身□狂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是不知他为人忍耐力如何,若是发现那晚的“妓^女”就是公司里的小员工而当场发飙,一气儿开了她,那她也不必耗费心思躲在人眼皮底下苟且偷生,不如早走早了。
电梯上了两层,终是停下,整个过程里谁也没说话,其间王居安再没看她一眼,唯一的动作是低头瞧了瞧腕上的手表。
最后苏沫挺直了背脊走出去,只觉得浑身僵硬,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苏沫顺利签下合同,合同的内容很正规,这家公司福利不错。
此后的一段时日,与她设想相反,王居安在眼前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两人再没撞见过,苏沫渐渐平复心情,开始一心一意赚钱打拼。
从蓉偶尔塞给她单子,或者对她略指点一二,苏沫自己摸着了些门道,业绩渐渐转好,和从蓉之间的关系像是比先前走得近了点。
对于从蓉的转变,苏沫未免心里起疑,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暂且当对方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她性子和善,便习惯把人往好的方向考量,也正如此,数月混下来人缘还算不错,除了要路过仓库的时候有些心惊肉跳地总是绕道走,与其说她是对过往一段经历感到心有余悸,还不如说她为自己曾经的遭遇和面对欺辱时的不作为感到羞耻,因而仓库平房被她烙上了羞耻的印记,一如王居安。
她希望再也不要看见王居安,或者下次再碰见他时,可以有力气上去掌掴他。
她知道自己在做白日梦。
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苏沫的好人缘为她在工作上带来某些便利,有些客户反而对她这样不爱夸夸其谈的本分踏实的性子少了防备,反倒愿意静下心来同她打交道,认真达成生意上的协定。
但仍有不足,毕竟这样省事的客户不多,更多的,在试探底线提防你的同时,会仔细核算与你打一番交道能从中牟取多少好处,所谓贪欲无止境,得到一点自然想要更多。所以即使她再努力勤奋,挤出业余时间充电学习外语甚至拼命学会当地人的土著方言,遭受的苦累白眼毫不计较,她的业绩还是在中游徘徊,仍然会遭受拥有好业绩同事的不公对待和指手划脚。
曹若成,就是部门里除从蓉之外的这样一位大拿,两年来业绩居高不下,三十不到,口才好脑瓜灵,人际网络铺设得当,唯一的缺陷就是脾气太糟糕,尤其针对新进同事如同寒风卷落叶,苏沫自然是被他的周身寒意扫卷得对象。
曹若成行事过火,同事们早看不过去,但又不得不努力同他结交,就连从蓉也对他十分宽容,偶尔会褒奖他的成绩却从不谈论其为人处世,很有些息事宁人姑息纵容的态度,引得底下一帮人见风使舵心慌意乱背地里又猛嚼舌根。
但是从蓉一概不理。
还有一点较为过分——曹若成习惯当面骂人“傻缺”,尤其在咒骂女同事时脸上神情特别畅快,如,“你个傻缺,睡都陪人睡了,人当然不和你签单子”、“傻缺,你这样鞍前马后,人不拿你当销售,只当你是保姆”或者“丫傻缺就知道陪床”
从蓉在旁边听他骂人,面不改色,末了还要点头表示赞同:“小曹说的对,让人占不到便宜还能签单这才是有本事,做销售又不是做鸡,让人看轻了还怎么和人谈生意,销售和客户的关系至少在两性方面是平等的。”
曹若成一脸得色,渐渐就有点不将这位部门主管不放在眼里的势头,说话行事越发张狂惹人生厌,饶是如此他却从未骂过两个人,一个是从蓉,一个便是苏沫。苏沫行事不留人话柄,对任何人下至清洁女工都和颜悦色未说话前先礼节性微笑,从不发火外露脾气,这倒叫他不知从何骂起,无非是嘲笑她花费大力气尽接些小单子,又或者说她只是表面正经——假正经。
苏沫不理他,只埋头做自己份内事。
某天一早上班,苏沫还未进门就听见曹若成在办公室里阴阳怪气地又骂人“傻缺”
被骂的那位女同事销售业绩屈居曹若成之下,两人明争暗斗好一阵。该女同事姿色不俗,隐约有些不好的陪睡名声,公司里对这码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绝不挑明。只是这次的情况大不同,公司某位客户的老婆气势汹汹闯进办公室,指着这女同事的鼻子大骂“没脸没皮的淫妇”,还说“仗着年轻勾搭男人算不得本事,长江后浪推前浪,比你更年轻的那是像一茬茬的新鲜韭菜割也割不完…”
女同事也不是省油的灯,据理力争:“你看不住自己老公倒过来朝我乱吠,你要是搞得定他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就是一poorloser黄脸婆…”
那位原配不怒反笑:“老公是自己人,我怎么舍得说他,还要留着以后好好过日子的,倒是你这样的,我听说你婚期在即,我就是要把你这臭名声宣扬出去,也当是解救了另一个蒙在鼓里的可怜男人…”说罢大步奔上前去,挥舞着胳膊照着女同事吹弹可破的美丽脸颊左右开弓扇起巴掌。
曹若成佯装劝架要把两人拉开,却是抓住女同事的手不让她还击,任那原配打个不停,直到从蓉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拨开周围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