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南宫奇身侧的南宫飞霏一晚上都坐立不安,台下发生的事情以及父亲与严初九的对话也几乎没有听见,但是,当她看到穆恨天从广场的入口处跌跌撞撞在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时,一股突如其来的紧张感立刻揪紧了她的心。
她知道穆恨天今晚是与金大哥在一起的,所以,当她看到穆恨天一个人出现在广场,而且是带着一脸死灰的惊恐、跌跌撞撞地扑向穆彪之时,她的注意力已完全被吸引了过去,脚下也不由自主地朝着穆彪走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金大哥可能出事了。
刚走到穆彪的身后,穆恨天的话便清晰地传进耳里,娇躯无来由的一阵颤粟,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一颗心在一直下沉、下沉,就象是快速坠入无底的深渊,一种强烈害怕失去金大哥的感觉顿时包裹了她的全身,意识里只有翻来覆去的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救金大哥……
一直以来,她的身边不乏那些风流子弟的爱慕,狂蜂浪蝶的追逐,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天野才俊从来没正眼瞧过一下,而且尤其厌恶那些直楞楞地盯着她看的眼神,虽然自小就被冠以“云端第一美女”的美誉,但她从不以此而沾沾自喜,反而喜欢女扮男装跟着二哥在天野都的境内四处奔走。
即使是她父亲——一个备受城民爱戴的天野都城主,她也只是尊敬而已,然而在她的心目中,自已的爱郎一定是要比父亲更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伟丈夫,奇怪的是,南宫奇对这个掌上明珠的婚事也从不着急,虽然众多豪门子弟上门求亲,他却始终坚持一贯的态度:只要我霏儿能看得上眼,我南宫奇自是没意见。
然而,当那天在当铺中遇到一身落泊的张炽之时,先是惊讶于这个看上去虽然衣裳褴褛,神情之间却俊朗英挺的男子居然用父亲的名头去当铺招摇撞骗——这已经让她觉得非常有趣,而后张炽背诵算珠术口诀便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心,到后来的新军招募上,张炽所表现的实力已经完全吸引了这个小妮子,最重要的是,张炽却始终对她持君子之礼,看着她的眼神之中依然是一片清澈与澄明,毫无那种色迷迷的感觉。
而后,在张炽准备随新军去训练营的前一天,我们这位天野都的公主,居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异想天开地跑去找穆都督想把张炽留下,再下来,张炽从训练营回来之后的种种表现,已经不知不觉地让她的心里深深地烙印上了张炽的身影,只是,一切都还不到捅破这层纸的时候……
南宫飞霏脸色刹白,用尽全力朝着望龙客栈飞身而去,她的轻功在天野都本就数一数二,此刻毫不保留地施展开来,纵使以穆彪的身手,一时之间无法赶上阻止。
望龙客栈早已人去楼空,老板贾根旺与一众伙计也不知跑到哪儿躲开了,南宫飞霏一踏入酒楼便拔出玉蝶剑,纵身来到三楼,整层楼除了被几盏明灭不定的火烛照得时明时暗外,一片死寂。
只是黑栝用藤条制造出来的黑暗空间在这三楼实在是显眼得很,一堵非常怪异、无窗无门的墙立在那儿,散发出阵阵刺人骨髓的阴冷,南宫飞霏想也不想,手中的玉蝶剑便朝着那堵墙砍了下去。
玉蝶剑砍在藤条墙上,不但没有如南宫飞霏想象的一样被劈开一道裂缝,反而从墙上传出一股阴柔的劲力,将南宫飞霏击得倒飞出去,一阵阴冷气息霎间透过剑身自她的掌心透入,当随后赶到的穆彪正好接住被反弹回来的南宫飞霏时,只觉得入手处如抱了一块冰一般,仔细看时,只见怀中的南宫飞霏半边的身子被一层薄冰覆盖着,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全身已经冷得不停颤抖。
穆彪大吃一惊,也顾不得那堵墙到底有什么怪异之处,一掌抵在她的背心,将内力送入体内驱寒,只是那股“桎窨”之气乃是黑栝的本命精源,是以“蓝玉晶石”能量作为修炼的基础,岂是穆彪的平常内力所能解除,饶是他运得满头大汗,浪费了不少内力,南宫飞霏却依然如固,甚至那覆盖在身上的薄冷已渐渐往另外半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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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炽只觉得自己象是回到了穿越之前被稂影的刺中的那一刻,虽然身体被定住,但丹田中急涌而出的真气却是感觉得真真切切,而且随着“桎窨”的阴寒入侵,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经脉传来冰刺入髓的巨痛,丹田更是逐渐被冻结,身体因为能量的急剧流失,呈现出从所未有的虚弱。
“爹,娘,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们了”,与刚才的意识剥离身体不同,此刻张炽的脑中异常清晰地想起了他从未谋面的爹娘:“爹,孩儿不孝,不能完成您的心愿,但是孩儿尽力了,真希望我死后能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你们,这样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一股伤感自心里涌起,此时他丹田的真气已完全被挤干,已知自己必死无疑,身心反而放松了。
黑栝修炼近千年的“桎窨”之气何等强大,一进入到张炽的经脉,便有如万千的铁骑同时向着对方百十个拿着木棍的步兵冲锋,虽然遭遇了一些抵抗,但这种抵抗简直就是螳臂挡车般,转眼之间就被吞没,霎间就冲进张炽的丹田。
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