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恨天被穆彪指派来保护张炽本来只是做做门面而已,考虑到张炽在天野都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事发生也好有人使唤,穆恨天也明白是穆都督关照自己一帮弟兄,只是情况的变化早已超出了穆彪的预想能力。
毕竟也是跟着穆彪见过些风浪,此刻穆恨天酒意全无,见此情景已反应过来,朝着惊魂未定的手下大喝一声:“弟兄们,咱们人多,对付这种装神弄鬼的家伙,不必讲什么道义,都给我*家伙上,让副都督见识一下咱护卫营的本事”,说完,已跃至副都督身边,手一挥,身边窜出四人举刀劈向黑栝。
张炽好不容易才将涌至喉咙的血吞了下去,见四名弟兄已扑了过去,急得大叫一声:“快退,你们不是它的对手”,可还是迟了些,黑栝冷笑一声,约有水桶粗的躯干稍稍甩了甩,身后突然飞出四支手臂粗的藤条飞向四人,只听得“当当”四声,四人手中的刀已化成碎片,手中只剩下一个刀柄,穆恨天大惊,“退”字还未说出口,却只见藤条将四把从不同方位砍来的刀击碎后,突然暴涨几寸,如四条巨蟒在空中飞舞,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藤条已一圈圈缠绕在身上,黑栝略一收缩,四人身上发出一阵阵骨骼碎裂的“咔咔”声,然后只听得“甫”的一声,嘴里同时喷出一团血雾后,四颗脑袋八只手脚便已垂了下来,从那些眼珠暴凸的眼睛里可以感觉到他们临死前深深的惊恐之意,一股股的血“骨嘟骨嘟”地从张得大大的嘴巴冒出,黑栝似是还不解恨,藤条从四人口中伸入,片刻之间,四人尸体的头发、胡子上已凝结了一层白霜,转眼白霜已遍布全身,成了四条冰尸,黑栝将他们举在半空,一大一小的眼睛半眯盯着张炽等人,象是在示威一样,随即将他们甩出,四具冰尸砸在墙上,“砰”的一声,裂成无数的冰块。
穆恨天与剩下的其它几个护卫营士兵哪见过如此残酷的杀人手法,要是在战场上与敌人真刀真枪拼命,那自是英勇无俱,可是此时面对的是一个根本不知底细的精怪,而且实力强大到自己已无法估计,一个个早已两脚打颤,有一两个也不知是冷还是吓的,手中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张炽已经愤怒得目眶俱裂,手中银月斩一指黑栝:“死树妖,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已我这帮弟兄无关”,头也不回地对穆恨天说道:“恨天兄弟,你快带着弟兄们先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见穆恨天兀自呆立在那儿,张炽一脚便把他踢出厅外,大喝一声:“快去告诉主公”,其余几人如刚从梦中醒来一样,赶紧跟着穆恨天往外跑去,黑栝哼了一声:“赶回去通风报讯吗,来不及了”,四根藤条上下翻飞,霎间将几个还不及跑出厅外的击得往后飞去,重重地摔打在墙上,等他们掉落地上之时,个个已经都七窍流血,大口大口呕吐出来的血中带着一块块的细碎的内脏,显然已经是活不成了。
黑栝还准备朝已飞身下楼的穆恨天缠去,张炽已大吼一声,飞身朝它攻击,手中银月斩脱手而出,斩向黑栝那根已伸出厅外的藤条,阻止了它缠住穆恨天,等黑栝躲开那柄银月斩并将它击落时,穆恨天已跳了下去,不见踪影了。
连续飞弹出四五根藤条挡住了张炽的攻势之后,黑栝低吼道:“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很好很好”,张炽还未理解它说“很好”是什么意思,却见黑栝的双臂猛地一张,无数条手指大小的藤条已自身体两侧飞出,沿着天棚、地板以及两边的墙壁而去,那无数根的藤条一接触到这些地方,便钻了进去,四周立即响起“噼噼叭叭”如火烧竹筒迸裂的声音,整个桂花厅犹如陷入巨浪一般,所有的墙壁地板如水纹扩散一般泛起一层层波浪,窗户也被遮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突然暗了下来,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此刻也一点都听不见了。
张炽象是掉进了另一个暗黑空间,确切地说,是整个房间都已经被黑栝用全身密密麻麻的藤条包裹了起来,没有一丝光线,声音也完全被屏蔽掉了,若非他已暗中视物如常,恐怕此刻连黑栝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等最后一个爆裂的声音停止下来,整个房间内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已无一丝声息,对面传来黑栝幽幽的声音:“小孩儿,现在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开始动手吧。”
花船已停在天野河中,这个位置虽说不是最好,但也已经可以看见广场上的大部分地方了,再说前后都已经被别家老爷的船占据了,现在就是想再移动也不可能了,老安朝着第三层的楼台上叫了声:“荀管家,我们来得迟了些,就只能停在这儿了,麻烦你跟老爷说声,将就看着罢。”
上面照例传来荀管家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意是你们这些船帮子只会偷懒,刚才也不多用点劲,现在还能怎么样,也只能禀告老爷,一会儿如果老爷不高兴,少不得要扣你们的工钱之类的,一会儿那个荀管家便从三楼的栏杆上伸出头来,让老安将船停稳:“小心别碰着别家老爷的船,这船是新上的漆,要是磕磕碰碰掉了点,从你工钱里扣。”。
老安知道荀管家是故意吓他的,也不介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而且荀管家说的是实话,刚才他也看见那个顶替小六子的新手好象不怎么会撑船,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