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
它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上百年来如同一辙如野兽低吼般的北风声,似乎有了一丝变化,变化越来越明显,风声象是吹在一堵墙上,呼啸的气流声变得时断时续,失去了往常的顺畅,象是被割断了喉咙的野兽在作垂死前的呜咽。
“乌心栝楼”象是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它努力地抬起被北风压弯的腰,抬起头往风吹去的方向看去,只见风雪肆虐的冰原与暗黑天色的交接处,一点米粒大小的蓝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距离虽然遥远,但那光点移动年很快,好象就在几个呼息间,就变成一个两米高的蓝色光球,在光球的外围,隐隐有无数条波浪状的电弧在不停地流转,整个光球发出耀眼的光芒,光球虽然不大,但似乎带有巨大的能量,在这无任何遮拦的冰原之上,能量肆无忌掸地挥发着,强劲的北风一接触到这能量便如吹打在一堵无形的墙,形成一股股乱流四处乱窜,那团光芒从容地靠近了“乌心栝楼”,这时它才看清,这团蓝色的光芒里还包裹着一人一兽。
透过那团耀眼的蓝色光茫,可以看清那是一个老人,头发胡乱在顶部缠绕结成一个发髻,花白的胡子遮住了大半个脸,额头上布满了刀砍斧凿般的皱纹,身上一件反穿的兽皮袄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但是与他外表不相符的是挺得笔直的身板与锐利的眼神,而在他这边亦步亦趋的那只兽,通体火红,在冰原之上犹如一团燃烧的烈焰,很多很多年以后,乌心栝楼知道了它叫“烈焰麒麟”。
还隔着很远,乌心栝楼便听见老人在问:“火儿,你看前面,这大自然可真奇怪,怎地在这一马平川的不毛之地会有这样一座矮崖?”
火儿:“……”
老人笑了笑,随手一指坐仙崖的方向:“这落日冰原我来过好多次,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唔……应该是在三百多年前了吧,我记得没有这样的一座矮崖的呀,咦?”老人惊讶道:“我怎么感觉到这里有微弱的‘玉晶石’的能量?走,过去看看。”
也没见怎么地,那团蓝光便突然腾空而起,转眼便降落在矮崖的面前,“火儿,你看,这崖上面居然还有一株‘乌心栝楼’,真不知它是怎么活下来的。”
火儿也不答话,只见一道蓝光“咻”地从那团光芒中分出,以肉眼见不到的速度绕着矮崖转了一圈,回到那老人的身边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丛离主人,这是被你从云端大陆踢过来的,你还记得吗?”
“哦?”老人笑了一声:“还有这等事,我倒是不记得了。”
乌心栝楼从来没见过在这儿还有其它生物,此时它一直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人一兽,虽然它还只是一株百年的小树,但身为神木的它已经能听懂这一人一兽的语言,尤其是火儿说的话,更是引起了它的注意。
“刚才我转了一圈,崖的西边被你的‘玉晶斧’削过,能量正是从那儿传来的,我记得是一百多年前你在云端大陆开凿云碧河时,将一块凸出的石头削下,然后将它踢走,当时你还说这叫做‘传中’来着。”
“哈哈哈”,老人与火儿说着话便登上了被冰雪覆盖的矮崖,来到乌心栝楼的旁边,老人坐了下来,好象很开心地说道:“不错,传中,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唉,真怀念以前与师门的兄弟们踢足球的日子呀,不过,我那一脚似乎传偏了,却将那块石头踢到这儿,可苦了这株奇木了,呵呵。”
老人口中说的传中、踢足球,乌心栝楼是听不懂的,但是最后一句话却让它隐隐觉得,它好象原本不应该在这儿,一切都是眼前叫丛离的老家伙造成的,可惜它的树魂修炼得还不够强大,无法与这一人一*流。
“也不尽然,你说过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环境就会被破坏,树木会被大量砍伐,珍禽异兽会成为桌上的佳肴,说不定这乌心栝楼在千年之后也就因此而存活下来。”
“唔,我是说过,至少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就是这样子,唉,人类创造与破坏的力量都是巨大的,要不然,师兄又怎么会利用‘蓝玉日石’的能量,通过扭曲时间与空间的规则,开创出这么一个星球呢?”
老人似是感慨万千,抚摸着这落日冰原上唯一的一株树,沉默良久之后,对着树,象是自言自语道:“福兮祸随,祸兮福至,你会在这极北的苦寒之地,算起来也是我一时的无心之举,只是千年之后,你的同类却不知还能不能存活下来,也罢,你在此地能够存活至今,而且还能与我相见,也算是有缘,我便赠你一颗‘蓝玉晶石’助你修炼吧”,说完,从身上的兽皮袄中掏出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蓝玉晶石”埋在地里。
乌心栝楼无法理解老人后面的那些话,但是却明白了自已这百年来受的苦都是由眼前之人造成的,它开始有了愤怒的感觉:“原来就是你把我踢到这儿的,现在说这些话,算是内疚吗?还给我一颗什么‘蓝玉晶石’做什么?是在补偿我吗?可是我到底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长时间?”
可惜那老人听不见它的心声,埋完晶石后,便说道:“火儿,我们走吧”,一人一兽在那团蓝色耀眼光芒的包裹下,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