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上这天野都的城主以来,何曾象今天般对人施过如此大礼?更何况是一个看上去与女儿同龄的小姑娘?心中百转千回,却无法对他人诉说:方才听得副都督提起这位黛儿姑娘的武学时,自己尚且将信将疑,哪知霏儿与她一路行来,自己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位姑娘的半点步履之声,凭这一点,看来此女的武学确如副都督所言,今晚若能得她相助,我必无性命之忧了,瞧她与副都督的样子,似是相互爱慕,只是副都督为何又说无甚把握?唉,这年轻人的事情,还真是搞为清楚,不管他,既然为了拱北谷的大业,我也只得拉下这张老脸了。
黛玉本非此世俗中人,南宫奇如此大礼,她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黛玉见过南宫先生。”
张炽还好,穆彪则结结巴巴地说道:“主公,你这是,这是……”,连说了好几个“这是”,却始终没有下文了。
南宫奇右手猛地一挥,阻止了穆彪,对南宫飞霏说道:“霏儿,能有如此好的姐妹,是你一生的幸运,以黛玉姑娘的武学,在天野都绝对第一人,可惜,爹爹今晚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招待如此贵客,而且,怕是……以后也无法招待了,霏儿,今晚就代爹爹好好陪你黛儿姐姐,不必随我一同游街了”,好端端的话说至一半,南宫奇却不知为何哽咽起来。
“爹,你想借黛玉姐姐让我离开是也不是?霏儿不走,今晚霏儿无论如何都要护在爹的身边”,南宫飞霏见爹爹突然伤感,又不让她跟着游街,哪会不知道爹爹的用心,激动之下,泪水已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霏儿乖,你有黛玉姐姐照顾我很放心,至于爹爹这儿,有穆三叔与副都督帮忙就够了,你长大了,要听话,如果今晚爹爹……”,他本想说:如果今晚爹爹有什么不测,但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作作戏而已,没必要说得如此难听,便将余下的话收了回去,继续说道:“你要听你母亲与两位哥哥的话。”
这一番话说出,书房内众人皆已明白主公为何会突然哽咽了,南宫飞霏已如梨花带雨般哭成了泪人儿,抽泣着伏在南宫奇的肩膀上说道:“我知道,爹爹今天晚上有会危险”,说到这里,南宫飞霏挺起了胸膛,含着泪大声说到:“可是不管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要留在爹爹身边。”
“好孩子,好孩子,不枉爹爹最疼你”,南宫奇见女儿如此,也不知是真激动还是假悲伤,也已经是老泪纵横。
穆彪也被眼前此景感动,眼眶微红,大声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拼死护卫主公安全,不让莫泊然那贼子伤害主公半分。”
屋内登时陷入一种悲壮的气氛,这气氛一开始也感染了张炽,如此主公,与前世时《三国演义》中礼贤下士的刘备何异?
等等,刘备?张炽霎间想到印象中最著名的桥段“刘备哭荆州”,心中一动,斜眼往南宫奇瞧去,只见他正侧向自己,哽咽得双肩耸动,南宫飞霏正抱着他的左臂,将头枕在他肩上痛哭,双眼已被泪水模糊,任凭怎么看,也是一副即将生离死别的样子,“看来是我多心了”,张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将眼光收回,可是,就在那一刹那,眼角的余光却扫描到南宫奇将头往自己这儿偏了一下,眼珠儿也斜视着瞄向了这边。
那一刻,张炽终于明白,南宫奇眼前唱的,与刘备正是同一出,只是刘备哭得是荆州,他哭的,却是想让自己开口求黛儿护卫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