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炽这四个字一出口,叶海德已将衣襟下摆撂起,斜插在腰间,足尖一点,人已往后平飞而起,落地时,脚跟顺势在地上一把刀的刀柄上轻微一顿,那刀已腾空而起,翻了几个跟头,将手一伸,轻巧地将刀抓在手中。
旁边众人见叶总管在亲自与金副都督动手,一个个既兴奋又紧张,不用人招呼,早已“呼啦啦”地往思乡楼的厅堂外退了出去,原本因人多而显得拥挤的酒楼突然变得异常空旷。
申蛮与许大元等人担心地看着张炽,后者微笑地看着他们,微微摇了摇头,才无可奈何地与众人一起退出厅堂。
南宫肃见两人斗志已决,自己再劝下去也是枉然,只得徒劳地对两人说了声:“两位武艺高强,非南宫肃所能劝阻,只是望两位能点到为止,万一到了主公面前,大家也好有个交待。”
此刻张炽与叶海德谁还顾得上南宫肃的废话,待他一走开,叶海德便将刀舞了两下,摆了个起手势,对张炽说道:“金副都督,别怪我事先没告诉你,老夫乃赤霞都叶家后人,使的是家传的“叶家三十六式三停刀法”,老夫学艺不精,待会儿动起手来,可无法收发自如,若有伤了都督,还望多多海涵。”
言下之意就是,待会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若是被我伤了,那只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
张炽哪有听不出之理,此时他反而气定神闲,往场中跨出一步,左手背负,右手往前一伸,说道:“叶总管,彼此彼此。”
叶海德此刻想见的是张炽的真正功底,看见他两手空空,竟是欲以一双空掌与他对敌,不禁提醒道:“副都督,我可不是穆总管,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还是选件兵器吧?”
“哈哈哈”,张炽忍不住大笑起来:“叶总管,看你也是武学高手,怎地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话锋一转,语气倾刻间变得冰冷:“姓叶的,就凭你那什么三停刀法,想伤得了我,做梦。”
本来叶海德尚有几分手下留情之意,只要试出张炽的真实功底即可,可是此时却被他的话激起了心中无名的怒火,愤而忖道:“主公,这金炽也太过于嚣张,属下今天这口气若不出,实在难以下咽,请恕属下不按您的吩咐了。”
“接招罢”,叶海德再不废话,六成真气磅礴而出,将刀自胸前挑出,身形一旋而起,双手握住刀柄,自上而下,刀身带着沉重的“呼”声,朝着张炽面门砍去。
张炽真气力灌双指,目视着叶海德力劈而至的刀锋,正待用双指去夹,哪知手刚伸出,叶海德刀势已变,刀柄一拧,刀锋已朝着张炽的手指横削过来。
张炽立即化指为掌,掌背继续迎着削来的刀面顶去,这一下顶个正着,那刀被顶得往叶海德面上拍去,却见叶海德不慌不忙,凭空一翻,足尖已往张炽下颌踢来。
刚才那刀砍、变势、横削竟然都是虚招,只是引诱张炽将注意力放在刀上而已,张炽将刀顶出去以后,身形自然往前倾出,正好将下颌处露出一个空门,往叶海德踢出的足尖迎去。
张炽见那一腿如虚似幻般踢至,看似慢,实则是太快,半息之间便已至下颌处,肾脏处自然引出一股气流,一式“虎挪”如行云流水般,上身已“攸”地平移两寸,叶海德这一足便擦着张炽的脸飞过。
一招刚过,叶海德便已试出张炽武学比起主公与穆都督猜测的更加深不可测,心中掠过一丝畏惧感,但也激起他的豪情,整个身子借踢出之势,往后翻身,双足在身后厅堂内的柱子上一顿,整个人已呈“海底探月”势加速往张炽飞去。
人虽在空中,但刀中真气不减,握住刀柄往上一挑,一道霸道的真气自刀尖激射而出,沿地面而去,在地上留下一道四指深的沟壑。
“难怪这叶海德能做到内务军总管,看来也不见得象外面说的,全凭心机,手下居然两下子”,张炽刚刚有惊无险地避开叶海的一踢,对这叶总管的一身武学也不敢小觑,凝神静气,专心施展“五合聚集之气”。
这两个月来,看体内五脏气流被穆彪引发之后,每晚张炽都勤练不缀,除了肺部之中的赤鹿之气外,其余四脏中的白虎、朱猿、紫熊与黑鹰之气已越来越娴熟,渐渐的了心随意动,由内而发之势。
此刻见叶海德用真气催发刀气朝自己直劈过来,张炽心中竟微微一惊:“怎地这叶总管的身手看似不在穆总管之下,光凭这刀气便可与那日穆都督的袖里乾坤相媲美。
只是当时穆彪是空手,此刻叶海德手中却拿着刀,虽然这刀也只是一般的铁所铸成,但在叶海德真气催动之下,不比削铁如泥的宝刀差到哪里,当下不敢大意,吸气提身,斜飞而起,避开叶海德这凌厉一击。
叶海德身形陡然下落,人已缩至地上,一个打滚,握住刀的手急速飞旋着,一片刀幕自下而上朝张炽的双足笼罩而去。
张炽身在半空,足下是如影随行的刀幕,厅外的许大元等人看到张炽的险境,却无法给力,正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哪知张炽突然掌呈虎爪状,“扑哧”一声,已将五指插进厅堂柱子之中,身形一晃,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