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炽还是按着一开始的节拍不紧不慢地走着,每走一步,便象在已凝结的空气里掠过一阵无比的紧张、害怕与惊恐。
小院里,除了几十道喘着粗气的声音,再也无人出声。
不走是死,走也是死,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着这群骑虎难下的山贼,一些胆心的已经开始抽泣,心中懊悔着为什么要跟着三寨主来趟这次浑水了。
张炽此刻已毫无怜悯之意,从口中迸出的话语如石头般坚硬:“刚才不是要一刀砍下我的脑袋吗?来呀,你们不是人多吗?上呀”,顿了一顿,仍然以刚才的口吻说道:“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这时,不知谁嘶声大喊了:“兄弟们,分开逃呀。”
众山贼如梦初醒,一个个暗忖道:“我们散开逃走,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一下子将我们这四十几人全部杀光。”
洪彪听闻大家要逃,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不要怕他,大家伙一起上呀,谁杀了他,我再奖赏一千银币,上呀。”
可是此刻众人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听得进洪彪的蛊惑,纷纷转身分散着朝小院外的树林扑去。
老金一见余下的山贼要逃,正准备扑出截杀,两道闪着蓝色光芒的银月斩已比他快了一步,一左一右从张炽手中飞出。
银月斩带着张炽八成的“天元诀”真气,在暮色中如两只蓝色的魅影,从两边朝着扑向树林的众人而去,蓝光极速来回掠过,一个个头颅飞起,一道道刚刚跃起的身形霎间便双手捂着脖子,从半空中飞扑在地。
当那两道蓝色光弧飞回到张炽手中之时,除了“咕噜咕噜”冒血的声音外,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一阵阵凉爽的山风已在傍晚的树林刮起。
前一刻还围着他叫“三寨主”的人,此刻已全部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嵇无命看着地上的**十具无头尸体,喉咙干得似在冒火,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一股股冒出,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
张炽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在离嵇无命十米远的地方站定,将银月斩插回到腰后。
洪彪已躲到嵇无命的身后,眼睛瞄着躺在地上开始扭动身体的羊倩,心中已打定主意,只要嵇无命一出手,自己便将羊倩抓起做人质,到时候至少还可保住一命。
张炽双臂抱在胸前,冷笑着朝嵇无命说道:“嵇三寨主是吧,刚才你不是很开心地要做羊族长的女婿吗?怎么此刻却不说话了?”
嵇无命慢慢抽出背后负着的一棍铁棍,喉结不停地上下动着,几乎是*着自己说道:“金炽,你若杀了我,我龙牙山秦错大哥与十万兄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不愿与我们龙牙山结下仇怨。”
张炽看着远处山后落日的余辉,悠悠说道:“你这是向我求饶?”
“那你待怎样?”
“你先将洪彪杀了,然后自己卸下两只手臂再说。”
“金炽,你不要*人太甚”,嵇无命吼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的洪彪看去,下意识里,失去两只手臂还是比失去命划算。
洪彪见嵇无命看着自己,惊恐地朝他说道:“嵇寨主,我们古堂主可是付了六千个银币给了秦大寨主,再说,你若是杀了我,再卸了自己双臂,私盐帮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如,不如我们联手一起将金炽杀了。”
洪彪嘴里说着话,手中将剑拔出,脚下却已暗暗用劲,只待嵇无命有所动作,他便先扑到羊倩身边,将她抓起威胁张炽。
嵇无命见洪彪说得也在理,迟死早死反正都是一死,如果与洪彪联手,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想到这里,握住铁棍的双手紧了紧,又朝张炽看去,眼里露出狼一样的杀机。
不管嵇无命会不会照他的话去做,张炽也不会放过他,分别只是省与不省力气而已。
利用这段时间,他已恢复了刚才挥出银月斩失去的真气,见嵇无命没有中计,故意长叹一声道:“嵇三寨主,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那就怨不得我不放你一条生路了。”
身后,洪彪大喊一声:“上呀”,自己却扑向了羊倩。
羊倩身上的“骚娘子”已开始发作,粉脸通红,眼如媚丝,双腿无法控制地相互摩擦着,在药性的催情之下,身体已极度渴望,但神智中却还苦撑着一分清醒,见洪彪欲抓住自己来要挟张炽,虽万般不愿,却无奈全身软绵无力。
眼看洪彪就要扑到自己身上,羊倩绝望地闭上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流出,心中狂喊:“金大哥,你杀了我,再杀了这恶贼为我报仇罢。”
洪彪的算盘打处不错,可是他却不知道玉面鵟雕早已注意他多时了,一见他身形朝羊倩扑去,两道寒冰魄已自嘴上疾射而出,带着破空声朝洪彪射去。
洪彪身手已具实丹中期烁海级,本就不弱,乍一听道两道凌厉的破空声朝自己射来,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哪料得到这玉面鵟雕却是比他厉害得多,躲开一道后,便无法再躲开另外一道,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肩胛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