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刚下不久,还未将这片森林的表面打湿,这树林的地面还是干的,在这浓密的树林行走,踩着脚下厚厚的枯枝落叶,张炽与老金也不由得一阵新鲜。
墨额穷岌闻着这熟悉的森林味道,毫不客气地往前直奔,等到看不见张炽的影子了,又依着气味倒折回来,如此来来回回,也不见它有所疲倦,四脚却撒得更欢了。
玉面鵟雕则舒服多了,身形时而随风而动,时而依上升的气流而行,体内真气不断运行着,速度之快,用日行万里形容也不为过。
一天一夜之后终于看到了燕婆所说的那条南去的河流,身在空中,记住了方位,便返回寻找张炽等人。
远远的瞧见树林中张炽所行路线正确,便选择最高的一棵树,停在树顶歇息,一边梳理着羽毛,一边等着张炽等人的到来。
而张炽也不闲着,白天则一路上教老金说话,先是告诉他花草树木,接着组成词组,再将词组连结成句,总之是看到什么说什么,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老金也很谦虚地一字一句努力学着。
实在无聊的时候,便与老金比试脚力,一会儿看不用内力谁跑得更快,一会儿又在树上不停地往前跳跃着,不过,以老金两百年的内力相比,多数是老金让着他,虽然觉得很没面子,但心里对老金却更加的尊敬起来。
墨额穷岌最喜欢他们比脚力,一遇到这种情况时,跑得最欢的还是它,对于本就是这林中的兽王来说,慢慢走毕竟也是一种折磨。
晚上,张炽与老金则随便吃点从无修洞中带来的朱果、彤云果等充饥后,各自找个树桠休息,张炽则继续经脉的锻修。
四五天下来,老金的说话竟大有进展,不但能流利地表过出自己的意思,而且还能连贯地说出一段完整的话了。
而这一路走来,沿途也不知有多少野兽死于墨额穷岌的爪下,小至野兔山鸡,大到麋鹿野猪。
张炽也任由它去,物竞天择,这是自然界的规律,自己出去后,说不定还要杀更多的人,墨额穷岌所杀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玉面鵟雕站立在一棵近百米高的大树顶端,闭着目养神,从空中来看,再有十天左右的路程,便可到那条河边了。
突然,脚下的树林里传来墨额穷岌一阵紧张的吼声,玉面鵟雕“霍”地睁开眼,想都没想,“嗖”地往那吼声传来的方向直插下去。
只见茂密的森林里却出现了一片方圆约两百米的空地,这片空地上寸草不生,而空地周围之树亦呈枯萎之相,不但所有树叶落个精光,连树干都转为黑色。
空地的中央,一条头顶处长着一团如脸盆大小艳红色花菜般肉瘤,全身披着银色鳞片,眼如铜铃,腰身起码两米粗的银花蟒蛇正盘着身子立在张炽等人面前,三角形蛇头立起五米多高,蛇尾则伸进树林里面,竟不知还有多长。
两只如大腿般*的鼻孔不时喷出一股腥味极浓的淡绿色素雾,瞪着铜铃眼,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兽,嘴里的蛇信子不停地吞吞吐吐着。
看来这空地周围的树木怕是吸了这银花蟒蛇的毒雾,所以才渐渐枯萎致死的。
自一天前这几个猎物进入它的势力范围时,它便已经警觉,没想到他们竟然朝着自己的巢穴而来。
好久没有猎物自动上门了,银花蟒蛇见此次一来便是三个,激动得不顾头顶处的“毒顶红”即将生成,在树林中静静地等了一天,对它来说,将这三只猎物猎杀,实在是轻而异举之事,怕是吓都会将它们吓死。
故而待得他们走近百米之时,才从树林中窜出,此刻,它正在盘算着如何将这三个猎物耍弄一番后,再慢慢地享用这难得的美餐。
墨额穷岌乍一看见这庞然大物,虽然年幼,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前腿趴在地上作欲扑状,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威胁的咆哮之声。
张炽与老金却苦不堪言,没想到刚走进这死亡林海没几天,却遇见个这么大的毒物,在出发之前,张炽虽然将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也作了一些心理准备,可是这林海中潜伏的种种危险又岂是他所能想象得出来的。
这时,他心里直骂自己乌鸦嘴,昨天还跟老金开玩笑,说这死亡林海里居然没有什么厉害的猛兽,没想到今天便让他们给遇见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厉害,一个不留神,估计他们就再也不用出去了。
话虽如此,却不是逃避可以了事,张炽定下神,看着那银花蟒蛇眼里嘲弄的眼神,心中正思索着要如何应对,却见玉面鵟雕已在银花蟒蛇后面从空中扑下。
玉面鵟雕见银花蟒蛇如一座肉山般挡在张炽等人,虽然自己是蛇的天敌,却也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一条蟒蛇,而且全身还披银光闪闪的鳞片,见它头顶处一块鲜红的肉瘤特别的显眼,应该是最薄弱的地方,一道寒冰魄立即从嘴里射出,朝着那红色肉瘤激射而去。
不料银花蟒蛇的三角蛇头刚好偏了一下,那道寒冰魄便歪了方向,击在肉瘤旁边的鳞片上,“当”的一声,反弹而起,如此威力的寒冰魄,却也只在银花蟒蛇的鳞片上留下一道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