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如鹅毛般地飘飘扬扬,年复一年地在这个季节准时降临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死亡林海,一层厚厚的白雪犹如雪白的棉被般,已将整片森林覆盖住,从这个大陆的最高点罗刹峰顶望下去,郁郁葱葱的森林竟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林海雪原,而罗刹峰绵延百里、凹凸不平的峰壁之上也已被漫天飞舞的雪花层层盖住,黝黑的岩石若隐若现,远远看去,如一幅大师挥毫拨墨、一蹴而就的水墨壁画。
峰顶处亦是如此,不论是平坦处还是石缝中,均堆积了没膝的白雪,只是,在一处稍微平整的雪地上面,很是突兀地隆起一堆约有二米多高雪堆。
除了飘飘扬扬从天而降的雪花外,这片银妆素裹的世界寂静得令人窒息,忽然,从山峰半腰处的一个洞穴之中窜出一只张开双翅的黑影,如一道黑色的幽灵划过这片白色的世界,扶摇直上,临近山顶之时,翅膀微收,娴熟地降落在那雪堆旁,只见它围着雪堆转了几圈后,便蹲地一处背风的凹穴,伸着脖子,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象是在守护着雪堆,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之后,见雪堆仍无动静,才恋恋不舍地从凹穴处跃出,张开翅膀一振,从峰顶滑翔而下,身后,只留下一团纷纷扬扬的雪花。
雪堆,在那只黑影走后不久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
一圈雪花在雪堆上方缓缓地陷了下去,不多时便出现一道明显的凹痕,接着,从凹痕处流出一条条细细的雪水,朝着雪堆的下方蛇行而去,水流越来越粗,凹痕也越来越明显,很快地,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凹痕处上方的积雪失去了支撑之力,整个顶端坍塌下来,荡起一阵白白的雪尘。
就在顶端的那堆雪坍塌下来不久,刚才的情况又再次发生,只不过这次好象比方才那一次来得更快,雪不但迅速地融化着,而且融化之处还冒出一丝丝淡蓝色的气体。
淡蓝色的气体越冒越多,奇怪的是,这些气体竟然在雪堆上方聚拢成团,气体聚得越多,那雪堆融化处越快,一股股雪水从上面流下,将下面的雪堆冲出一道道的沟痕。
随着雪花的融化,那雪堆一圈一圈慢慢矮了下去,却见一团黑发从雪堆中露了出来,再过一会儿,一个俊秀儒雅、神色从容却双眼紧闭的少年的脸也露了出来,脸上除了满是分不清的雪水还是汗水以外,竟还冒出一层与头顶聚拢成团一样的淡蓝色气体。
冰冷的雪水浸湿了少年,随即却被少年体表散发的热气所蒸发,一阵阵雪水被蒸发后的白色气体混合着淡蓝色的气体从少年身上冒起,将少年头顶上的那团淡蓝色气团包在其中。
待到那雪堆全部融化,那少年也露出全身,在他盘坐着的地面附近,一圈已融化并被蒸发干的土黑色痕迹在这一片雪白的峰顶之处特别的显眼。
雪没了,雪水蒸发后的白色气体也随之消失,而少年的体表处却还不停地有一层淡蓝色的气体冒出,向着头顶处的气团聚拢,并融入到那气团中。
在这如此严寒之地,那少年虽双目紧闭,却满身是汗,汗水顺着一身强健而均匀的肌肉流至地面,还不待在地面上扩散便又已被烘干。
终于,当少年身上不再冒出淡蓝色的气体之时,头顶处那淡蓝色的气团也积聚到差不多有那个少年的两个头部大小,而且颜色随着也因为气体的增加而逐渐加深,到最后变成一个蓝萤萤的气团,如一小块蓝天遮在他头顶之上。
那少年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仰起满是汗珠的脸,只见头顶的气团泛起一阵轻微的波动,竟分出两股细细的气流,被那少年从鼻孔中不停地吸入,待那蓝色的气团全部被吸尽,那少年又缓缓低垂下头,垂眉闭目,恢复成原来打坐时的样子。
渐渐地,那少年身上不再有汗珠冒出,伴随着一阵呼气声,少年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墨如黑玉的眼瞳里掠过一道流光,脸上是忍不住的激动之色,嘴里轻轻地念叨着:“终于练成了,如今体内实丹的真气已可以在经脉自如运转,只是不知这股真气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旋即猛吸一口气,实丹内的真气旋即释放并沿着大周天的轨迹充盈着全身经脉,随后将真气全力发于左掌之中,朝着前方十几米远处一块两人合抱的岩石猝然挥出。
“轰”的一声,那块岩石应声而碎,块块碎石从峰顶处往下跌落,过了良久,才从峰底传来一阵阵轰鸣声。
轰鸣声刚响起不久,那只黑影再次从罗刹峰的半腰处急速掠出,往这少年处飞来,远远看到这少年时,早已兴奋地“嘎嘎”直叫。
待那黑影飞近之时,赫然是那只玉面鵟雕,不用说,峰顶这少年却是张炽了。
又是一阵雪花四处飘舞,玉面鵟雕已落在张炽身边,不停地扑着翅膀,那高兴的模样,好象比它自己练成了还高兴。
张炽也是一样,搂着玉面鵟雕的脖子开心地说道:“小黑,我终于将那团实丹中的真气全部灌注到经脉之中,接下来就可以继续吸收那“蓝玉晶石”剩余的能量了,走,我们赶快回洞中告诉老金,怕是他担心很久了。”说完,提气一跃,便跃出二十多米远,轻巧地落在一块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