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盛凌云都以为自己深深地爱着一个人。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爱,那只是对自己说谎。
其实,爱和怀念是两回事。男人忘不了旧情人,必然是他曾经伤害她,那一次的过失,他无法弥补。当明知不可挽回,唯一补偿方式就是怀念,同时,也用对她的怀念来惩罚自己。
盛凌云在美国西雅图找过了工作,每周工作八十小时,回到家,有时来不及淋浴,就迅速倒床上,直至闹钟叫醒。
本以为人生就此苍白度过,直至一日,他忽然收到一封神秘电邮:朱砂的玉照和一个地址!他突然觉得晕眩,跌坐在椅子里。
原来那样思念她,从前不知道。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加拿大多伦多市中心,一幢面积巨大的酒店式公寓,凌晨。
千里迢迢赶了来,盛凌云却有点犹豫,他想见她,又怕见她,怕再一次失望。
他十分踌躇,站在门口好一会才按铃。
然而很快就有人来应门。
的确是朱砂,高挑身段,云般秀发,大眼睛像会说话。
盛凌云发现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膝头有点软。
朱砂也有点感慨,好半晌才轻轻道:“进来坐坐吧。”
盛凌云身不由己地跟她走。
公寓大得找不到人,每个套间都包含起坐间、浴室及卧室,主卧室装饰得像一团紫色的雾,四处是鲜花,一张篷床引人遐思,全屋没有顶灯,光线柔和,也没有时钟,想象中的温柔乡就是这个样子。
盛凌云沿着落地长窗走向私人露台,墙角一盆人那样高的蝴蝶兰,累累百来朵花蕾,含苞待放,他暗赞一声,自十七楼看下去,能欣赏到圣伦斯河全景。
朱砂端来咖啡,盛凌云接过,温度刚好,他浅尝一口,忽然愣住,他喝咖啡从来不加糖,朱砂不会不知道。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正巧她抬起头来,侧着脸一笑。
咦,看出端倪来了,左脸颊上那颗痣位置不对,她的五官神情同朱砂有七分相似,但她不是朱砂。
冒牌朱砂。
年纪略大三四岁,身段更好,但少一点清秀,最明显处是眼睛和鼻子都有整形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