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波尔多,念在嘴里便唇齿氤氲酒香的城市。
从古堡窗内往外看,阿卡维海湾一览无遗,连绵不绝的白色沙滩,异国情调的棕榈树林,碧波荡漾的湛蓝海水,无不令人心驰神往,尤其此刻太阳已经下山,天色犹自未暗,半明半昧中更有种出奇的宁静美丽。
一名玫瑰般浪漫的高挑女子,轻轻晃动着水晶酒杯,暗红液体随着她的纤细指尖缓缓流转,馥郁芳香自杯口晕染而出,还未饮下,便先有了微醺的醉意。
她就像一瓶以红衣出场的梅多克葡萄酒,香味甘醇,口感浓郁,随着时光流逝而愈加细腻精致,直至秋的奢华为之不成章法。
据说,真正的红酒,品鉴她的时候,眼前会不自觉地浮现出美好画面。醇酒可以让人看到原液产地的明媚阳光,亦能令人感到酿酒师酿造时的心情。一杯好酒,可以带饮者去她最想去的地方。
那张在觥筹交错间映红的阳光笑脸,此刻又沉醉在谁的衣香鬓影里?
朱砂浅尝一口红酒,凝视对岸,神情寂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美人就是美人,仅一背影,亦能倾国倾城。
苏子轩推开门,方形门框把他急切想见的人勾勒成一幅迷人油画。
那艳凝重霜的红衣女子,面朝大海,眺望远方,原本美丽的窈窕背影竟阴郁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明知有人来了,却不肯回头去看。
苏子轩不禁微笑,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漠,于是深吸一口气,低声唤她的名字:“朱砂。”
朱砂蓦然回首,裙裾扬开,色若春晓,可是一双有灵魂的眼睛写满憔悴。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直走到她面前:“我刚看到一条盛凌云的消息,也许你会感兴趣。”
朱砂娇躯猛地一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听见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就会脸红,那个名字像一双温柔手,轻轻拨动她寂寞的心弦,又像一场甘霖,尽情滋润她干渴的唇瓣。
苏子轩叹息着递给她一份报纸,头版头条触目惊心:“希尔顿酒店遭遇恐怖袭击,连环爆炸导致128人死亡……”
朱砂呼吸一窒,按捺着心头狂悸读下去:“包括国防部长严森及著名作家凌云——啪!”高脚酒杯陡然捏碎,红酒和着鲜血缓缓流下指缝,染红了雪白的波斯地毯,“发魅影令,全盟寻找盛凌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银月仿佛冰过的砒霜,缓缓落在盛凌云左胸那块红得惊心的伤口上。
迷糊中,他听见呻吟,流着泪摸向前,一手滑腻,血,腥气,一手的血,湿漉漉的,他心一颤,接着又听见哀号,一声又一声,痛、痛、痛,他循声望去,大惊失色——那血泊中的人竟是自己!
“醒醒,醒醒,凌云,喝口水。”清越如风铃的声音,如花香般沁入他心脾,盛凌云猛然坐起,避也避不及地和她撞了个满怀,随着一声动人惊呼,水杯跌翻在地。
感觉那是一个宁馨亲切的酥软怀抱,就像一朵觉醒的初恋*温柔安慰他失落的心,“不要离开我。”盛凌云紧紧享受这一刻的甜蜜,犹如一只蜜蜂沉醉在荷花里。
艾晴浑身因为他的爱抚而喜颤不已,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回味尽了一杯甘醇,她才分唇,启齿,吐出一瓣芳馨:“你对朱砂也说过同样的话么?”
“朱砂是谁?”
爱情是一个魔咒,聆听她的人从此着魔,在茫茫人海间、万丈红尘里,辗转流连,苦苦寻觅属于自己且仅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然后用尽一生去爱恨痴缠,长相厮守。
艾晴黛眉微蹙,握紧他双手:“你真不记得她啦?”
盛凌云的心跳进她那双碧眸的深潭里:“我至爱是你,除你之外,并无别人。”
好话谁不爱听,艾晴渐渐松弛下来,“蔷薇呢?你若见到她,会说什么?”还是不甘心。
盛凌云做痛心疾首状:“假使多年之后,再次见她,我如何致候?以沉默与眼泪。”
“咦,凌云,我不知你会吟诗。”艾晴又笑起来。
人世间最厉害的病毒,莫过于爱和谎言。艾晴已弥足深陷,这种一霎时阴、一霎时阳的心情,正是典型的中毒症状,坠入爱河的人十之**经历过。
盛凌云刚要说话,艾晴拿过一条白毛巾,替他细细擦拭额角的冷汗。
濡湿的毛巾敷在脸上,带有一种很奇特的馨香,妖娆、美丽而绝望,明知有毒,却忍不住为她沉沦,盛凌云深深嗅这迷人的爱情芬芳,教他如何不爱她?
俗世好比拍卖行,一切东西包括名、利、爱情,均系价高者得,朱砂固然倾其所有,可惜艾晴志在必得。
艾晴一双眼睛比夜色更幽深:“不知朱砂再见你是什么表情?”仍在试探。
盛凌云一团云似望向她。
“你有一个新任务,”艾晴眉角一挑,慵懒地起身,缓缓走至落地窗前,“有个叫做‘魅影’的世界顶级杀手组织,许多皇室贵族、各国政要、富商巨贾及国际明星等社会名流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