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山门之前,左边五十四人,右边五十四人,共一百零八人,那是罗汉堂弟子,合一百零八名罗汉之数。后面坐着心禅堂七老,他们皱纹满面,年纪少的也已七十余岁,老的已达九十高龄,正中间是天鸣方丈,左首达摩堂首座无相禅师,右首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潘天耕、方天劳、卫天望三人并不在其中,可他们走时的方向又是这少林寺,看来他们并不敢出来见人了!在最外围有七八十名少林派俗家弟子,看来这少林寺的阵仗还真不小!
那日何足道悄入罗汉堂,在降龙罗汉手中留下简帖,这份武功已令方丈及无色、无相等大为震惊。数日后潘天耕等自西域赶到,说起约会比武,寺中高僧更增戒心。西域少林一支因途程遥远,数十年来极少和中州少林互通音问,但寺中众高僧均知,当年远赴西域开派的那位师叔祖苦慧禅师武功上实有惊人造诣,他传下的徒子徒孙自亦不同凡响。听潘天耕等言语中对昆仑三圣丝毫不敢轻视,料想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寺中便即加紧防范。方丈并传下法旨,五百里以内的僧俗弟子,一律归寺听调。
初时众僧也道昆仑三圣乃是三人,后来听潘天耕等说了,方知只是一人,至于容貌年纪,潘天耕等也不甚了然,只知他自负琴剑棋三绝而已。弹琴、弈棋两道,驰心逸性,大为禅宗所忌,少林寺众僧向来不理,但寺中所有精于剑术的高手却无不加紧磨练,要和这个号称“剑圣”的狂人一较高下。潘天耕师兄弟自忖此事由自己身上而起,当由自己手里了结,因此每日骑了骏马,在山前山后巡视,一心要拦住这个自称“琴棋剑三圣”的家伙,打得他未进寺门,先就倒爬着回去,然后再回寺来和众僧侣较量一下,要令西域少林派压得中原少林派从此抬不起头来。哪知石亭中一战,何足道一人之力,已令三人铩羽而遁!天鸣禅师一得到讯息,心知今日少林寺已面临荣辱盛衰的大关头,但估量自己和无色、无相的武功,未必能强于潘天耕等三人多少,这才不得不请出心禅堂七老来押阵。只是心禅七老的武功到底深到了何等地步,谁也不知,是否真能在紧急关头出手制得住这昆仑三圣,在方丈和无色、无相三人心中,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
老方丈天鸣禅师见到何足道和郭襄,合十说道:“这一位想是号称琴剑棋三圣的何居士了。老僧未能远迎,还乞恕罪。”何足道躬身行礼,说道:“晚生何足道,‘三圣’狂名,何足道哉!滋扰宝刹,甚是不安,惊动众位高僧出寺相迎,更何以克当?”天鸣心道:“这狂生说话倒也不狂啊。瞧他不过三十岁左右年纪,怎能一举而败潘天耕等三人?”说道:“何居士不用客气,请进奉茶。这位女居士嘛……”言下颇有为难之色。何足道听他言中之
意显是要拒郭襄进寺,狂生之态陡然发作,仰天大笑,说道;‘贵宝刹重男轻女,莫名其妙的清规戒律未免太多,晚生却颇有点看不过眼。须知佛法无边,众生如一,妄分男女,心有滞碍。”天鸣方丈是有道高僧,禅心明澈,宽博有容,听了何足道之言,微笑道:“多谢居士指点。我少林寺强分男女,倒显得小气了。如此请郭姑娘一并光降奉茶。”
郭襄向何足道一笑,心道:“你这张嘴倒会说话,居然片言折服老和尚。”见天鸣方丈向旁一让,伸手肃客,正要举步进寺,忽见天鸣左首一个干枯精瘦的老僧踏上一步,说道:
“单凭何居士一言,便欲我少林寺舍弃千年来的规矩,虽无不可,却也要瞧说话之人是否当真大有本事,还是只不过浪得虚名。何居士请留上一手,让众僧开开眼界,也好令合寺心服,知道本寺行之千年的规矩,是由谁而废。”这人正是达摩院首座无相禅师。他说话声音宏亮,显见中气充沛,内力深厚。何足道狂笑三声,除了郭襄所有人都震耳欲聋,可见这份内力有多少深厚,何足道武功火候拿捏的很好,想震谁就震谁,所以郭襄自然是没事,就这份内力的拿捏,就要比韩丐天强上几分!
此时的少林寺众僧都震怒非常,震惊的是何足道这份功力,怒的是他无端伤人,因为那七八十名俗家弟子已经没有站着的了!郭襄见到如此情景想起无色禅师和她说过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无色,后者面带忧容,一想到这个这少林和尚虽然讨人厌、臭规矩那么多,但这无色也算是个好人,还有那个觉远师徒!爹娘常说做人要留有余地,便开口说道;‘何大哥,进不进少林有什么打紧,我们来只不过是领教下这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武功,又不是来拆寺的,还是别伤及无辜了!’郭襄这么一说,何足道便说;‘姑娘吩咐,何某自当遵从’少林僧人听了这话也是心存感激,眼看这何足道武功这么高,要真的是打起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如果只是讨教一二的话,那么少林这么多人,车轮战也耗死他了!
这时何足道对少林众僧道;‘在下何足道,今天特意来领教少林绝艺,还望各位大师不吝赐教’这时候少林的无色禅师跃跃欲试,郭襄赶紧给他打眼色,意思是不要冲动!这郭襄乃是爱心泛滥之人,无色连自己都打不过自然是打不了这何足道的,怎么会眼看着他上来吃亏?
于是右面的无相便说;‘既然如此,老衲现来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