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交战,官兵就开始叫苦不迭,重步兵实在威力无穷,那一身铁甲就像乌龟壳似的。官兵捅向他们的长矛,挥向他们的刀剑,只要不是砍在脸上,或者关节连接处,或者腿上,便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是贼兵们砍在官兵身上的刀剑,却是实打实的,一刀就是一刀,一枪就是一枪,半点假不得。
其实官兵也不是不想攻击朱军的脸或者关节、颈项,但是要知道士兵可不是武林高手,不会什么独孤九剑一类的秘技,不是想攻敌人哪里就能攻到哪里的,一般来说,两个普通人之间打架拼命,最容易攻击到的地方始终是敌人的躯干。若是你盯着敌人的腿下刀,而敌人盯着你的胸膛出刀,先中刀的一定是你。
因此,两军交战,枪矛如林,最前排的士兵通常没有太多闪避敌人攻击的余豁,也不会去选择先打脸还是先打腿,都是拼了命往敌人的躯体上招呼,倘若没有盾墙在前面保护,往往一枪捅到敌人胸口,自己的胸腹间也会挨上一下。
这种情况下,铁甲当真是威力无穷,一千重步兵犹如推土机一般,推得官兵人仰马翻,直到碰到官兵中的小一搓精锐也穿着铁甲迎上来,双方才开始形成了推挤的架势。我捅你一矛,没用,你捅我一矛,也没用,于是干脆坚起盾来,向对方挤压。
对方自然不甘落后,也竖起盾来挤压。两军士兵比力气大,也比谁胆气足,向着中间拼命地挤。这时候才有机会使出什么地堂刀一类的””功夫,盾墙下面滚出一些刀盾兵,挥刀去砍敌军士兵的脚丫子。
有人小腿被斩断,倒在地上哀号,旁边就过来一个人,将他拖到后面。
砍人脚的却也无法全身而退,要知道战场上使用地堂刀极其危险,因为千军万马。脚丫如林。你一旦倒地,往往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无数双脚丫踩过,想再站起来已是不能。所以砍了人脚丫的。很快也被脚丫干掉。
刘成功和王锡两人心中叫苦。完全没想到,贼军居然精锐至此,这简直比卫所官兵还了几倍。水准直逼精兵的级数。只见刚才散开到了两翼的贼军新兵蛋子,这时也已经得新振作起了精神,他们看到老兵将官兵顶住,打得节节败退,顿时就士气一振,心想:我要是这时候从旁边冲过去帮忙,我军岂不是更有优势?
新兵蛋子都能想到的问题,许人杰这名“老帅”岂有想不到之理?他将令旗挥动,军鼓如雷,只见斜刺里一波骑兵已经冲了出去,正是薛红旗部。
薛红旗部以前与朱军的关系还只是并肩作战,但此时薛红旗的心境已经大变了,虽然她是女中豪杰,与一般的女人大不相同,但终究是个女人,古代的女人就算如她这般有巾帼之风,也脱不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禁锢。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许人杰的女人,便心甘情愿成为了朱军的一份子……其实……她自己也没觉得,早在好几年前,她和朱军就已经融为一体,只是如今才彻底有了这份心””思罢了。
薛红旗一身红衣,率骑兵突击,只见许人杰令旗指处,乃是官兵军阵左翼四丈,所谓打蛇打七寸。其实军阵也有“七寸”,当然,军阵的“七寸”是一直在随着战阵涌动而变化的,兵无常法,每一个时刻,一只军队的弱点都在不停的变化。
许人杰此时令旗所指,正是官兵军阵最薄弱的环节,原来那位置有一名百户官怯战,他麾下的百名士兵也和他一般都是怂包,前面刀山火海,他这一百人的小方阵却猥琐不前,与前面的军阵之间生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薛血旗骑兵一出,对着那个位置猛突,那百户本就胆小,一看贼军骑兵来了,心想:原来贼兵还伏有精骑,天啊,我军败也。他吓得屁滚尿流,双手往脑袋上一抱,扭头就跑。
他这一跑,他的这一卫官兵自然也要跟着跑,但是官兵军阵未溃,站在最后负责殿军的官兵也同时是监军队,正提着刀监视战场呢,看到这名百户官向后逃,那监军的千户想也没想,手起刀落,一刀就斩下了百户的脑袋。随后又是一阵刀光闪起,逃回去的兵全都被斩,身首异处。
这边闹出小乱子,薛红旗骑兵已到,官兵正在赶紧弥被那个百户逃走之后形成的空缺,但是薛红旗哪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声令下,马匪们乱箭齐发,正要上去做填空题的官兵们顿时一阵大乱,随即重骑兵冲至,铁蹄翻飞,一辗而入。
骑兵切入步兵”明末朱重八四一五、努尔哈赤就是大炮轰死的”骑中,那当真是犹如狼入羊群,重骑兵长矛过处,官兵惨嚎连天,随后轻骑兵掠过,弯刀翻飞,人头滚滚。
后阵被骑兵一抄,前面与朱军重步兵纠缠的官兵自然也大乱,心神皆颤的情况下,哪里还有战意,立即就被朱军重步兵滚滚向前推得不停的后退。一万贼兵喧哗猛冲,散到两翼的两千新丁也鼓起勇气,重新投回战场。甚至那些刚刚表示愿意入伙的汝宁百姓,也从地上捡起不知道是谁掉落的兵器,跟在新兵蛋子后面奔跑,他们倒未必是真的要上来打,但是跟着吆喝两声也感有趣。
这一下官兵败势已成,刘成功和王锡两人吓得不行,赶紧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