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阿音图吩咐完下属,便将那传话的三等护卫让入客厅,几句话交谈下来,他就弄清楚了,是当今十四皇子恂贝勒胤桢来了,这个主子最近可是风头正盛,他更加不敢怠慢,立刻就吩咐下人做好一应准备工作。
不到午时,驿站外就隐隐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知道是正主儿到了,男阿音图连忙带着一帮子驿丁出门候迎。
旋即,一群骑兵亲卫就冲到了眼前,却是百余亲卫带着四百余空骑,男阿音图是满人,对马匹是出自天生的喜爱,一见到这群马儿,眼睛就直了,这些个马儿,匹匹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他一连声的吩咐驿丁去侍侯马儿,心里却是直打鼓,这位恂贝勒爷的架势可真不小。
又过了刻把钟,一大群狼狈不堪,摇摇欲坠的人出现在男阿音图的视野之中,另有百余骑紧紧的跟随在这群人后面,随着那群人走近,他的心猛的一紧,这群人虽然一个个狼狈的不成样子,可个个腰间不是系的黄带子就是红带子,他登时就楞在了当场,天呐,京城又出了什么天大的案子,怎么一下子发配流放了这么多的宗室子弟?
很快,男阿音图就反应过来,不是发配流放,这群宗室子弟虽然一个帽歪衣斜,汗湿重衣,却衣料光鲜,满脸喜色,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他正兀自发楞,胤桢已是催马上前,扬声喝道:“原地休息两刻钟。”
听到胤桢发话,这群宗室子弟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立马就躺的躺坐的坐,不料胤桢猛的又喝道:“不准躺,不准坐,都给我原地走动走动。”
一群人只好又艰难的站起身来,虽然嘴里不敢骂,但在心里,一个不知道把胤桢骂了多少遍,男阿音图此时也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上前给胤桢磕头请安。胤桢淡淡的吩咐道:“两刻钟后,把准备好的东西再端过来。”
男阿音图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张罗,还没走的几步,就听的一人喊道:“男阿音图,你个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主子爷在这儿呢,还不过来请安。”
男阿音图一惊,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小主子噶尔齐,急忙颠颠的跑过去磕头见礼,“主子爷,奴才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噶尔齐一脸的苦相,“少罗嗦些没用的,快去弄些吃的过来,一早上就喝了点粥,跑了四十里,爷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了。”
足足两刻钟后,男阿音图才带着一众驿丁端着几大盆馒头和几大桶白米粥以及四大桶牛肉汤和四缸咸菜过来。一群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宗室子弟看到午餐竟然是这么简陋的东西,登时就面面相觑,中午就吃这玩意?一群人你瞪我,我望你的,竟是谁也没挪步子,有没有搞错?这潞河水马驿中午就只供应这些东西?渐渐的,众人把眼光都投向了噶尔齐,虽然没作声,可那意思实在清楚不过,这驿丞可是你家奴才,就拿这玩意招待主子的?
噶尔齐心里清楚,这应该是胤桢有意整治他们,可他这面子上也确实挂不住,这苦日子可才开始,要把这帮兄弟们得罪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他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暴喝一声,“男阿音图,你个狗奴才,就拿这些喂猪的来给爷们吃?”
男阿音图不敢回话,却是哭丧着脸去瞅胤桢,胤桢也没进驿站去吃,他一手拿了个大馒头,一手端了碗牛肉汤,狠狠的咬了一口,吞了下去才斯条慢理的说道,“噶尔齐,你这是在拐着弯儿骂我是猪?”
噶尔齐这才留意到胤桢正在啃馒头,吓的立刻跪了下来,“院长,标下不敢。”
“骂都骂了,有什么不敢的?”胤桢语气平淡,却是冲着衍德问道,“噶尔齐是你队上的吧?你们队先到,本是你们吃牛肉的,现在换换,武格那队吃肉,你们吃咸菜。”说完之后,他也不管一众人脸上的怒色、喜色,继续说道:“半个时辰后,继续上路,下午训练任务,还是四十里拉练。”说完,他继续啃他的馒头。
一听说半个时辰后又是四十里拉练,一群人立刻冲向了馒头,管它什么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更何况胤桢自己也是吃的馒头,谁也不敢再多话,他们心里都清楚,胤桢这是在变着法子想让他们自己主动的离开,可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海军有前途,反正是回不去,还不如死赖在胤桢手下呢,熬过这段,也就苦尽甘来,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熬,竟然就熬到了上海。
四月的北京已经渐渐的热了起来,在经过仔细的勘察和设计之后,胤禩、胤禟、胤誐三人终于从外城开始着手彻底的解决京城脏乱差的环境卫生,垃圾站、公共茅厕、翻修下水沟、栽树等竟是全面展开。
这种利民惠民的好事自打明朝建都以来都从未有人做过,因此这工程一展开,就引起了京城居民极大的兴趣,与自家息息相关的事,又有谁会不关心呢?消息一传开,就引来了无数居民的围观。
然而,几天下来,楞是没人知道这万家生佛的大善事是谁做的,那些做事的工匠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主子是谁。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怎么大的工程,而且又是万人颂扬的大善事,居然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比起改造工程更吸引人,不过几天时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