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顺治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只是简单地认为安庆失守已是定局。
想起郎廷佐和管效忠,顺治就感到又是一肚子的火,两个人都是旗人,居然会叛变朝廷!这曾引起běijīng震动,人们一直感到难以置信、议论不休,但几个月前突然平息了很多,人们很少再提起此事,偶然说到时很多人不但不表现出丝毫诧异,反倒会交换着一种“你知我知”的默契眼神。
今天看到安庆知府计谋成功,邓名居然相信他后,顺治又是意外又是高兴,报告上说只用了很少的钱粮就诱骗邓名相信了安庆的投降诚意,写这封报告时邓名已经远离安庆而去,知府表示他会抓紧时间整顿城防。
“真想不到啊。”顺治开心地笑道,这么明显的拖延时间战术居然也能奏效,看来再厉害的敌人也不能像自己这样时刻明察秋毫啊,总算是赶上一次邓老虎打盹的时候了,也让顺治清楚地意识到,邓名比起他来还是差得太多了,顺治觉得自己就算是喝醉了的时候也不会中这种计。
虽然安庆知府没有详细描述,但顺治相信他实施计谋的过程一定很不简单,皇帝拿出一个名册,饱蘸浓墨把安庆知府的名讳认真地记下——这个本子里记着的都是那些小官的人名,还会有一两句简短的评价——顺治手下的官员实在太多,如果不把这些特别出sè的低级官员的xìng命记录在本子上,他很快就会忘记了。
刚刚写好对安庆知府的注释,就又有一份报告送到,得知又是江南来的后,顺治当即拆开认真阅读起来。
这份报告同样是漕运总督转发的,作者是池州的知府,也正是顺治最关注的地方。
“嗯,安庆虽然为他拖延了几天,但时间还是有些仓促,不知道池州的防御布置得如何了。”顺治带着这样的疑虑,细细读着池州知府给漕运总督衙门的报告:“哦,他打算用计……原来是想拖延一段时间……具体方法是诈降……学习的榜样是郎廷佐和管效忠……”
“唉。”顺治失望地扔下了这份报告,摇头叹息道:“蒋国柱手下的人不行啊,没有急智,紧急时候只知道学眼前的例子,没有新的办法啊。”
顺治知道池州知府的计谋注定要失败,邓名或许一时疏忽,没有想起八个月前郑成功的教训,但就在几天前安庆知府刚刚对他施展过同样的计谋,这可是新鲜的记忆,而且还不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而是切身体会。
就此,顺治对池州不再保任何指望,他估计这还连累到安庆,邓名在发觉中计后,马上会意识到安庆知府也是在骗他。
“池州完了,安庆也完了,不过也好,安庆还是拖延了邓名几天,如果不是池州知府刚好用了同样的办法,说不定还能拖得久些。”
下一份急报送入后,顺治惊讶地发现邓名居然又中计了,池州知府声称皇上洪福齐天,邓贼已经被骗过,正向下游驶去,池州知府也已经发出了jǐng报。
“呵呵,你轻信人言,骄而无备,不过如此罢了。”顺治看着报告上邓名的名字,露出了微笑,在他看来邓名终究是差自己太多了,骄傲轻敌、麻痹大意:“就凭你这心xìng智谋,居然还想和朕争天下?真是可笑不自量!”
虽然池州知府报告上面是轻描淡写,但顺治知道其中必定有一番惊心动魄的争斗,也不知道池州知府到底是如何释去邓名的疑虑的,但池州知府无疑颇有机变之术。
发现自己在智力上的优势是如此之大后,顺治心情非常不错,又一次打开他的名册,把池州知府也添加了进去。心情大好的皇帝在写完了给池州知府的评语后,又拿起同时送来的另外一份报告翻看起来——这是合州的报告。
“邓名兵临城下……城池未固,兵马未集……计无所出,苦思再三,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郎廷佐和管效忠对付郑成功的办法……这两个逆贼虽然不足道,但策略不妨效法一番……”顺治看完了合州官员的心路历程后,若有所思地把报告放下了:“邓名到底得蠢成什么样,才能再相信你们?”顺治心里突然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邓名这次该不会又中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