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商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武保平和吴越望。但是床后、桌后、箱子后、窗户下、墙角……卫士提出的几个藏身之地都被邓名否决,没有时间争辩了,情急之下卫士只好按照邓名右手所指的方向,纵身一跃跳上桌面,轻舒双臂摸到房梁,利落地把自己悬了上去。
……第二天刘曜、杨有才带着数千士兵离开兵营,在校场上列队等待教官。根据邓名的安排,卫士们分成两队,轮流给都府的士兵传授战场经验,两队的人员名单都提前交给了刘曜。
带队前来的是周开荒,他身后跟着任堂、穆潭等人。刘曜把这些教官请上高台,根据事先的安排,教官与台下几千士兵首次见面的时候,首先讲述了一些过去的战绩。这种安排不但能让士兵士气大振,受到这些英雄事迹的激励,也让周开荒等人的虚荣心获得了一定的满足。本来成都的士兵们就对这些人的传奇有所耳闻,当看到这些大人物纷纷现身后,校场上的气氛十分热烈,这几个人的姓名和音容笑貌就此深深刻入了成都官兵的脑海中,再也难以磨灭。
英雄事迹报告完毕后,众人就应该到军中进行指导了。但刘曜一直没有见到赵天霸,他明明记得锦衣卫千户应该属于第一队的。杨有才数了一遍人数,没错,只来了九个人,少了一个。他掏出名单又核实了一遍,赵天霸的大名赫然在目。尽管如此,杨有才依旧怕搞错了,他拿出了另外一队的人员名单又一遍核实:“李星汉,武保平、吴越望……八,九,十,赵千户确实不在这队。”
等周开荒他们从高台上下来后,刘曜拦住了周开荒,客气地问道:“赵千户呢?”
周开荒咳嗽了一声,脸上露出些尴尬的表情:“他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水土不服么?”杨有才关心地问道,心中有些奇怪,要是赵天霸不舒服的话,为何不早说?他们一来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们才对吧?”
“嗯,嗯,由他来说吧。”周开荒吭哧了两声,猛地转身一指,把这个解释的任务交给了任堂。
“为什么是我?”任堂抗议道。
“因为出事的时候你离得最近!”周开荒叫道。
“嗯,事情是这个样子的。”眼见无法推脱,任堂清了清喉咙,慢条斯理地说道:“赵千户昨天晚上从房梁上摔下来了,砸到了桌子,把腰扭了。”
“什么,从房梁上摔下来了?”刘曜和杨有才同时惊叫起来:“赵千户吗?”
“嗯,是的,赵千户很轻松地就上去了,但没想到房梁那么窄,没扶稳,就掉下来了。”任堂摇头叹道:“赵千户以前没上过房梁,没有经验。”
“赵千户上房干什么?”刘曜和杨有才异口同声地问道。赵天霸没有做梁上君子的经历,掉下来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要上房梁。
任堂沉吟着环顾周围,包括周开荒在内,所有的卫士看到他的目光后,都默默地退后一步或者半步,让任堂显得更加突出。
“嗯,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在先生房中议事,赵千户来得晚了一些,先生屋内已经有了七、八个人了……”任堂又开始解释起来。
“这确实是赵千户不对,先生开会,怎么能迟到呢。”刘曜有些不满地评价道。
“这倒不是,其实是有先有后。”任堂还想替赵天霸辩解。
但刘曜依旧觉得赵天霸有点误事:“任先生准是早就到了吧?”
“嗯,昨天我是第二个,”任堂脸上浮现出一点沾沾自喜之色,不过这喜色一闪而逝:“前天就不知道了。嗯,我说到哪里了?哦,对,邓先生周围没地方了,赵千户没地方……嗯,没地方说话,就上房了。”
“就上房了?”刘曜目瞪口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找不到地方和邓先生说话,或是看不见桌面上的东西,赵千户就上房梁了?”杨有才不能置信地问道。
虽然刘曜和杨有才都知道邓名没有什么架子,不过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没规矩到这种地步。无论邓名多么随和,也是卫士们的长官,甚至是未来的君父。动不动就上房梁,这是开军事会议呢还是在路边看杂耍,挤不到人圈子里就上树?
“嗯,是的,然后就掉下来了,在桌子上砸了一下,还差点砸到我。”任堂支支吾吾地,只有硬着头皮坚持到底。幸好刘曜和杨有才不继续问下去,教官们就各自去部队中带兵训练。
三天后有消息传来,成都的使者抵达剑阁时,剑阁仍然在明军手中,不过当明军得到警报立刻前往附近的嘉陵江岸侦查,发现了大量清军正在集结,对剑阁的攻击已经迫在眉睫。确认敌人即将发起进攻后,剑阁附近的明军立刻放弃了关隘,以最快的速度向江油方向撤退。
“我们在剑阁有多少人?”邓名问道。他曾经问过刘曜这个问题,但是成都守军根本不知道。
“男丁都加起来也就一千多人,还有上百妇女、孩子吧。”从剑阁返回的使者向邓名汇报着他见到的各种情况。听上去剑阁那里和一年前的成都差不多,明军对战争已经基本绝望,平日